我生下来时叫人给算了一卦,说我五行缺水。于是父亲忙不迭给我小名取了个“淼”,却不料——水泛滥了。
大概是小名的作用吧,我泪腺特别发达。一有伤心事也够我流上半天眼泪,还不间断的那种。也不知道哪一天这功能还“进化”了,流眼泪早已不带哭声。
那天放学回家可能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便在一大家子正其乐融融吃着饭时流了眼泪,搞得大家没了之前的好气氛,餐桌上死一般的沉寂,母亲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那天晚上我与母亲独处时,一句没有温度的的话语冷不丁地砸向我:“以后别在我们那么多人面前哭,影响大家心情”。我听得愣愣的,没有回应。
我哭了难道你不应该先关心我为何而哭吗?我若没有那么难过,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最懦弱的一面吗?我有些发抖,想发音却发现自己又哽咽了,硬是把声音憋了回去。
母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毫不滞留地走出门,在她关门的那一刹那,我与母亲之间的那扇门仿佛也上了枷锁。
冷战了好几天,我又一次不争气地在母亲面前哭了,我这次却跑回了自己房间,不让她看见。
没想到的是母亲竟推门而入,向我提起刚刚的落泪:“不是让你别在别人面前哭吗?”
我躲了啊……一时间,似乎所有怒气全涌了上来,反驳道:“你不知道憋住眼泪对身体不好啊?我的身体不重要吧吗?”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眉目似乎有些柔和了。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这句话似有魔力一般,使我不顾一切地扑进母亲温暖的怀里,放声大哭,再也没憋着。
她轻轻地拍着我,我也一股脑将事情全倾诉于她,倾诉给我的母亲,此刻用她的体温温暖着我的母亲。
或许解开那把沉重枷锁的密码就在这儿了吧,彼此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