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窗外的桂花开了!”
可不是么,窗棱一角的桂花树枝桠,早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下,催开了节骨眼儿上的花苞。它们蓬蓬分布在由主枝发出的细密枝桠上,仿佛鹅黄色的米粒攒成,迥然不同的是柔嫩糖果般的气质,还是牙眼儿期的花苞,便已遏制不住的甜香四溢了。真是,自己等不住便算了,又何必来“烦扰”我呢?我呆呆盯着被秋风夹卷吹到几何书上的一小抹鹅黄与雨滴,它在蜘蛛网般阴森密布的图形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吱呀——”门一声开了,老妈将脑袋探了进来,手中还装模作样拿了一本《余秋雨散文集》,这是前几日语文老师让我们摘抄其散文而新买的书,她想让我先补弱科,变没令我看。“嗯,是开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株金桂,忍不住用手将枝桠摆过来,俯下身嗅那甜香。鼻尖碰到花蕊,只见几瓣可怜的花被呼出的气体吹落在凄风冷雨中,心中不禁为其暗暗疼惜。“妈妈从来都不怜香惜玉”,心中嘀咕着,“上次也把我《看诗不分明》的书签弄坏……”“快写作业!”她好像听到了我心中的话,猛地转过头来
训斥道。看了我一眼,便掩上门走了。
可不知是否刚刚摇落了一些花瓣的原因,空气中的甜香愈加强烈了,使得我愈加昏昏沉沉起来。索性扔下笔,跳到窗前去了。深深一吸,水气夹杂着浓淡正好的香味,令人四肢百骸涤荡一新,缕缕甜香更是沁人心脾,软到了骨子里。我有些忘乎所以。
“咣当”,门突然又开了,妈妈已站在了我面前,怒目圆睁。我只得灰溜溜坐回桌前。接下来也一片良好,只是一天都十分抑郁,只想感受一下窗外的惬意,可……
第二天醒时,床头赫然多了一只鹅黄,被雨淋的光亮,香气如故,仿佛窗外的新奇与惬意霎时聚在了一簇小小的芳香上,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我的心刹那间也如窗外的美好世界一样,只是少了向外窥探的不安。有这样一个人,肯在孩子向外探头探脑的好奇时给予适当的管理,却也无形间赋予了窗外般美好的意境与寄愿!
把那簇鹅黄轻轻放在桂花树旁的窗棱上,魂牵梦绕的金秋桂香久久萦绕耳旁。
“妈,窗外的桂花开了!”我真想这样大叫一声,听声音消寂在秋天的淅沥雨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