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时光,消逝在似水流年里,淡漠了几许情感、几多岁月。
——题记
笔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面,我听到茉莉花凋零的声音,我停了停,没有抬起头,只是等待余音的消逝……其实,我也想珍惜,只是那是花已经落下,我却只能等待那个花开的季节。
把手覆上冷冰冰的墓碑,如同多年前将它抚在曾祖母的脸庞。曾祖母,你还记得我不?
小时候,曾祖母最喜欢背着我到处逛,她背着我经历过人生的第一段路。曾祖母的背软软的,温暖而踏实。妈妈说,曾祖母的背就是给我压弯的。等到我长大了,能够从曾祖母的背上下来了,曾祖母的背已经直不起来了。那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承诺:“等我长大了,我要发明一种可以治疗腰背的仪器,让曾祖母的背直起来。”
在蝉鸣的夏夜,曾祖母牵着我稚嫩的小手到门前的那棵大榕树下乘凉:“你看,那就是北斗七星了,是不是很像你吃饭的勺子啊。”“不,我觉得它更像曾祖母的耳朵。”我捏着曾祖母的耳垂大笑着。“对对对,像我的耳朵。”外婆笑哈哈地摇着扇子。我躺在曾祖母的怀里:“曾祖母,那些是不是天空的眼睛啊,因为它们在眨。”……躺在曾祖母的怀里,伴随着曾祖母唱的儿歌“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蝉鸣,月光,星星,歌声,编成了我的夏夜之梦。
夜晚,我乖乖地钻进被窝,露出两只眼睛偷偷地看着曾祖母。只见曾祖母一手拿针,一手拿线,戴着那副笨重的老花镜,吃力地把针举到灯光下,想借着灯光把线穿上,曾祖母的眼睛时而收缩,时而展开;手在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第一次,没穿上;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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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穿上。于是曾祖母又用舌头舔舔线头,用手再搓一搓,然后再举到灯光下,终于穿上了,曾祖母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嘴角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曾祖母双手紧拿着我的裤子,把手上的针颤巍巍地穿过去,再颤巍巍地穿过来,时不时地把针放到头上划几下……我看着这一切,心里感觉酸酸的,亲爱的曾祖母,为了这调皮的曾孙女,在那昏黄的灯光下,认认真真地把她的心一针一线地缝在了那条裤子上。
直到有一天,我像儿时那样躺在曾祖母的怀里,我惶恐地抬起头,发现曾祖母的头上已布满了银丝。“曾祖母,你老了吗?”“曾祖母老了,我的宝贝长大了。”
“曾祖母老了,我的宝贝长大了。”这句话,刺痛了我心底的某一处。
曾祖母病了,连床也下不了。可我却没有去看望她,每次都以作业多推辞了。曾祖母多次给我打电话来了,“乖孙女,以后……咳咳……要好好听话啊……”我不再忍心听下去了,我狠心地把电话挂了。
本以为曾祖母的病会好,可是却传来了曾祖母逝世的噩耗。我的世界猛然间地动山摇,我的心顿时遗弃在寒风中,摇摇欲坠。我跪在了曾祖母的床边,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曾祖母,对不起,我自私地以为只要不见你,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结果,你带着这份遗憾离开了我。曾祖母,曾孙女的泪水能到达黄泉之下吗?如果能的话,请你一定要接住,这是曾孙女对你的思念。
心痛的地方,缠着回忆之网,纠结着我心灵最深处的痛。
曾祖母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有些花谢了就不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