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上,我们行色匆匆,经历很多,但是真正能够牢牢记在心里的东西,却并不多。我时常庆幸我不是那个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庆幸我能把那个美好而又苍老,苍老而又挺拔的背影牢记。
我的爷爷是一个老厨子,在镇上开了一个小餐馆,小餐馆里只有他和奶奶在整日忙活。我的印象中,我爷爷是个工作“狂魔”。每日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开着他那辆“老年”车,一边骑一边发出“格叽格叽”的声音,向着老街那个只有早上才有的小菜场开去。回来时,他的车上堆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有时候,我会感到不解:镇上的大菜场离餐馆更近,从早到晚开放,爷爷为什么偏要早早起床去小菜场呢?爷爷的回答是:“小菜场的蔬菜都是附近阿婆自己种的,自家吃不完才拿出来卖的,农药含量少;而且当天采摘,当天拿出来卖,更加新鲜。”尽管多辛苦些,爷爷还是坚持每日只用新鲜的菜做食。因此,爷爷的餐馆虽然很小,每天来往的食客却络绎不绝,而且大多都是回头客。
直到有一天奶奶生了一场大病,小餐馆就只有爷爷在忙活,实在忙不过来,爷爷就打算关店不开了。爸爸觉得小餐馆生意这么好,关掉可惜了,建议爷爷请个伙计。爷爷却怎么也不肯,直说着:“不是自家人,做出来的东西会变味咯!”爸爸听了,也不强求。
爷爷不开菜馆了,可手艺
却不减,每日以“张大厨”的高标准给全家做饭菜。“张大厨”烧饭时,厨房里是“闲人免进”的。我特别喜欢透过厨房玻璃门看爷爷忙碌的背影。只见爷爷先是动作麻利地架锅开火,等油温够高了,就把肉往锅里一放,把菜往热水里一捞,再放进锅里,这样烧出来的肉酥香鲜嫩,菜又绿油油的。一道简单的莴笋肉片都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给一同吞下肚子。
我也问过爷爷做菜那么好吃的绝技是什么?每次爷爷都笑笑,摸着我的头,说:“多做,多看,多研究,最重要的是熟能生巧。”我似懂非懂,再想问,爷爷却早已进了厨房,研究新的菜品。而我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好像听谁说过认真的人最美丽,此刻,爷爷认真忙碌地身影在我的眼中,亦是美丽动人的。爷爷的背影尽管不再年轻,却是那么的挺拔……
爷爷的背影似乎都充满着对做菜的热爱,而不停钻研的精神让他更上一层楼。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明亮了起来:爷爷不就想告诉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想要做好,就要“多做,多看,多钻研”么?而爷爷的心里似乎也有着一杆秤,衡量着该与不该。不去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偷工,去减料。而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