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这样陪着你吧!”
这是三年前我去绍兴看望太爷爷时,对着后山上的一棵桂花树所说的。
那一次,我仿佛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拥抱着他。他的腰很粗,很粗,比我所见过的所有树都要粗。他是一枝金桂,开出来的花犹如落日残霞。那时,正值初秋,他的花开的灿烂,花香四溢。那满山的桂花,就属他最香。
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带着我住在太爷爷家,住了个两三年。那时我连幼儿园都没有读上。现在说起来大多都是听爷爷讲述的。但脑子里记得的除了那棵桂花树,还有“阿姐”。与其说是阿姐,不如说邻居家的小姐姐来的直接。
春天,那棵桂花树成了我与阿姐的乐园,我们在树下你追我赶,仿佛永远都跑不完似的。爷爷陪奶奶坐在石凳上,嘴里不停地说着:“慢着点儿,慢些。”
到了夏天,那棵桂花树又成了我与阿姐的避暑所。还记得有一次,我与阿姐在树下待得特舒服,就屁颠屁颠地跑向爷爷奶奶说:“我以后就住在树下了。”当
然,爷爷奶奶都笑得不轻。
而到了花落时节,树都没了生机,而那棵桂花树才刚开起花来。从山脚望上去,就他还绿着。
雪花漫天飞舞着,他的身上披着一身白衣服,与其它树没啥两样……
一转眼,我就上了初中。阿姐是谁也不记得了。而他,我却经常去看他,当父母去扫墓的时候。自从我见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比他还大的了。
太爷爷去世之后,那儿都成了一片平地。之后又建起了一批房屋。在这个寒假期间,我与家人终于又出发了,又去了那地儿。
房屋都变了,路还不变。相隔多年,我又与爷爷奶奶又上了那上坡路……
爷爷奶奶陪着我,爬上了山。踏进那一片桂花林,他还是那么耀眼。我来到他的身旁,犹如见到了失散的老朋友,忍不住哭出了声。我用力地拥抱着他,我用我的手摸着它的粗糙,我的头靠在他的身上。就像……就像小时候一样。
十年未见,今日得以重逢,千言万语塞在心头,我只能说: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