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就像太阳和月亮,永远无法相聚;距离又像牛郎织女间的那条滚滚银河,不可逾越;距离更像——我和柿子的那次相遇……
七岁那年,我寄住在外公家中,外公是既勤俭、又疼爱子女的人,他从来不伸手向他的子女索要一分钱,靠着退休金和自己的勤劳过日子。他总是说:“我还硬朗着,干嘛靠儿女,东西得自己获取,享受的就那一过程。”
秋天,柿子一个个吸足了阳光,泛着黄澄澄的光,吊在树上的模样,像极外公家的灯泡。一阵风吹过,黄光摇曳。可那是邻居家的柿子树!看着邻居小伙伴站在树下,指着枝头说“我要这个,不然这个,算了,算了,两个我都要!”望着小伙伴那骄傲的身姿,我深知——这种幸福我是无法触及的!便天天站在柿子树下,幻想着有那么一天,柿子掉下来砸我头上邻居和外公便什么话也没得说,允许我吃了这个“天降馅饼”。
就这样,我每天都揣着这个吃柿子的梦入睡。梦中,黄澄澄的柿子填满了房间。“咚”地一声,一颗从天而降的柿子在我的头上炸开了花。“好疼——”我轻声低吟了起来——原来是掉到床下的
缘故。索性就躺在地板上了,反正也吃不到柿子,哼!突然看见天花板上有个柿子,难道邻居家的柿子长到外公家里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电灯泡。
咦?这么节省的外公怎么会把电灯开着睡觉?我小心翼翼地挪着小碎步,向门外窥望,只是外公在数钱罢了!那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柿子!我不满地嘀咕着,慵懒地爬上床睡觉。梦中,我又吃了一次柿子。
第二天,邻居说,只要我能把柿子打下来,柿子就归我了。我欣喜若狂,拿着竿子,正要把柿子打下来,又想起小伙伴那傲骄的小身姿,我也要像小伙伴那样,站在柿子树下炫耀一番!便把竿子别在背后,昂起下巴,好像山大王在宣布,这块地是我的!余光中,瞟到外公在给邻居钱。
柿子打到了,就在我的手上,已经红透了,直接可以吃。我对外公说,我们一起吃吧,外公慈祥地抚着我的头发:“无功不受禄!”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红红的皮,让柿子展示出更为发亮的红霞般的果肉,轻轻地吮一口果肉上的汗,比蜜还甜,比琼浆玉露还美。这时,我与柿子零距离,与外公零距离,牛郎与织女在鹊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