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度过闲暇时光?想想,脑海中便涌现出千百个个答案,就像清泉汩汩。但最终为我所喜欢的其实也寥寥无几。
冬天的早上冷得很。风吹,道旁的常青树,树梢摇曳着,在寒风中凌乱,公园里光秃秃的干枯的枝丫,早已冻得瑟瑟发抖。南国的冬天,见的多的,是下雨。下的雨不大,但来此地如常客。冬雨,确乎是与众不同的,它不似春雨淅淅沥沥;也不如秋雨缠绵悱恻;更不像夏雨酣畅淋漓。它带着彻骨的冷,偷着料峭的寒,携着随心所欲的风,它会在波澜不惊之中观芸芸众生、世态万象。有时,白天还是晴的,夜里便下起来了。那檐下滴答的落雨声,不仔细,听不到。鬼鬼祟祟、东躲西藏,活像个淘气的孩子。有时,一整天都笼罩于阴霾之中,雨呀,就像个失恋的女孩整日哭泣。
觉醒了,窗外晴着呢,开窗户透透气吧。听!风呼啸着。宽大的马路上,偶有一辆发出动机轰鸣声的摩托车,一呼驰过。小轿车来去过往,声音并没有那样响亮。在不远处,我能听到有电工焊接、敲打,时不时还有扳手、钉或螺母之类被碰到地上的金属撞击声,或铿锵,或躁乱,或清脆——这里定有人家在装修了。很少能听到止不住的鸟鸣了。换句话说,鸟,该走的都走了,不走就全留下了。通
常,耳边只萦绕着麻雀叫;至于其它的鸟鸣,再也辨认不出几个了,不晓得它们今在何方只觉得它们正在度过属于它们自己的闲暇时光。这里不再是一片喧嚣谁也都不。许多、更多,甚至这一切,都不能活跃,不再热闹了。
打了个喷嚏,我有些冷了。下楼,外去,吃面。去一家简陋的餐馆,里头坐满了吃早饭的人。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嘴里还咀嚼着。三五成群的老人,围在一起谈笑风生,时不时吸一口茶,动几下筷子,送入口中抿一下,又继续高谈阔论起来。小孩子跟着大人后面,依葫芦画瓢,大人吃什么,他也吃什么,还有模有样。饿到不行了,我也点一碗阳春面,沏一杯茶,坐回去等。片刻之后,面端上来,挑酱拌匀,便可享用。虽只是光面,却能令我感到阳春三月的温暖……
雨又下起来了,像细丝般大小,地面也难以潮湿。我吃完了,却不想走。坐在橘红的塑料凳上,停下来等等,或是说赖着。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我终还是起身了,结了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总期望某一天,能过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般清静恬然的生活,而如今只能在一碗白面之中,“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时间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