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许多年轻人都说:“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和谈个轰轰烈烈的爱情。”轰轰烈烈?听起来好像很酣畅淋漓的样子,可总有一天会厌烦。与之相反,细水长流,岂不更美?
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梁思成曾问林徽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讲了吗?”从前的爱情很慢。慢的需要花上一辈子才能等来一个人。慢的一生只够去爱一个人。
从前的时光很慢。车,马,邮件都慢。一个问候,要等上好多天。朱生豪在给宋清如的信中写道:“你的来信如同续命汤一样,今天我算是活过来了,但明天我又要死去四分之一,后天又将成为半死半活的状态……直至你再来信。”一封封的信件,从买来信纸,提起笔杆,沾上笔墨,等一个个步骤无不透露着内心的欢喜,那是对在远方的恋人充满爱意的付出,饱含着内心的期盼。读信时的喜悦,等信时的难熬,都显得那么美好。鲁迅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写道:“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
的绿色邮筒里,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一位把笔当作武器的英雄,在爱情面前也变得那么柔软,那么小心翼翼。
从前那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一生也只愿爱一个人。钱钟书对杨绛说:“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结婚,遇见你之后,结婚这事,我从来没想过和别人。”杨绛回答到:“我们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我想,当钱先生离开杨先生后她独自生活的那些年,杨先生坐在摇椅上,慢慢地摇,脑中慢慢浮现出和钱先生还有他们的女儿一起度过的年年岁岁,那点点滴滴好像泡沫一样在脑海中慢慢变大,最后破碎惊醒。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但谁也无法抹去这段回忆带来的温暖感受,是那么的满足令人羡慕。我想,杨先生最后去的时候,脸上一定也挂着笑吧。
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沈从文遇见了张兆和:“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轰轰烈烈,未尝不可?只是柴米油盐中的爱情更质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