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灰的,飘着稀疏的小雨,偶有几滴掉进脖子里,凉凉的感觉。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望着那间亮着灯的房子,却不知道那是否叫“家”。
天色向晚,我却仍然不想回去,怕撞上你目光的那一刻,所有的防线都会土崩瓦解。我忿忿不平,为什么每次跟你吵架我都会成为无理的那个,我真的不想再理你了,却怎么都做不到,因为你毕竟是妈妈。路边的香樟树仿佛也在瞬间凋零,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下,一如我此刻的心灰意冷。望着混合着炊烟的灰色天空,幻想此刻正在家中,喝一杯热牛奶。无奈一阵刺骨的风把我拉回残酷的现实,不知怎地,双腿还是朝着家的方向迈去。近了,又近了一点,仿佛看见了你的身影,便不经意地加快了步伐,几乎是扑了过去,而你已经转身进屋了,你的衣服打湿了,我想,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只是无言。
进屋后,你一直看着我,或许,是我太迟钝,还无法理解你眼中过于复杂、交错且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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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感。雨停了,你说让我骑车回老家给爷爷奶奶送点东西,天已经完全黑了,拿手套给我的时候,你似乎有些犹豫,我却飞快地戴上手套,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喜欢去老家,喜欢那有些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更喜欢爷爷奶奶的关心。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只听见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终于到了老家,爷爷出来给我开门。进了屋,奶奶知道我今晚跟她一起睡,很高兴,还忙里忙外地换床单,铺电热毯。这时,门开了,竟然是你,你推着自行车,头发有些凌乱。我满脸惊讶问你怎么来了,你只是平静地说天太黑了,不放心,就一直跟在我后面。刹那间,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溢眶而出……
我懂了,你的关心一直存在着。那所房子,仍然是温暖的家。
终于,我又走在了那条曾经失意的路。只是我不再孤单,而是和你一起,沐着温暖的太阳,迎着醉人的清风。路旁香樟树的落叶似乎也在一瞬间开出一地沸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