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苏东坡,在人生的每一个时刻,总有一些诗词文会带给人豪情豁达的感受。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越过了几百年后,他真实的烟火气和困苦中的乐观仍然在闪着光芒,那么闪耀,是不会磨灭的少年气。
那是人到中年的苏轼,仍有着“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兴致,他左牵猎犬,右立苍鹰,拉满弓,向天望,身后是簇拥而来的人民,一阵欢呼。脸上是细碎皱纹掩盖不住的兴奋和傲气,那是“西北望,射天狼”的豪迈,是少年人一般的活力和神采奕奕。那是少年气。
风云变幻,宦海沉浮,尔虞我诈惊飞了一枝乌鹊。苏东坡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变故,被贬黄州。踉踉跄跄一人来到黄州,他寂寞,如“缥缈孤鸿影”般凄凉;他无助而困惑,经历了每个少年都会经历的磨难。在这场劫难中,有人一蹶不振,放任自流,有人磨去一身朝气,变得颓唐而世故,可苏东坡不然。
那是初到黄州没多久的他。面对着春景,那一派劫后余生的欣喜景色,长江绕郭志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那是芒鞋素衣的他在风雨中张开怀抱“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他也曾迷惘过,孤立无援过,痛苦过,可当一切安定下来。他还是那个苏东坡,他没有闭门不出,伤春悲秋;没有满腹戾气,指天骂地。他努力在贫苦的生活中找零星的乐趣,在贫瘠的土地上发掘鲜美的野味。或许,这是真正的“人间有味是清欢。”并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没心没肺,而是在大难后难能可贵的自我调整和乐观,那是疲惫中扔=闪烁着光芒的乐观,那是少年气。
那是逐渐适应这种生活的苏轼。他自己种地,一片起名为东坡的小田地。一块温润可爱的田地,让苏轼付出了无数汗水,也收获了无数乐趣的,可以牵着牛在上面慢慢走的小天地。他还是会半夜爬出城墙,偷走妻子酿好的酒,和朋友们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喝酒吃肉,他还是那个任性肆意随心所欲的人,吟诵着“诗酒趁年华”,挫折使他变得平和了许多,但幸好没有沉寂,幸好,他还有一片“谁道人生无再少”的心,还有“尽放我鞋子疏狂”的豪情不老。那是不服老年轻心态的小倔强,那是少年气。
他写着、实践着“也无风雨也无晴”,在不算好的生活里把酒临风,在土地中和农民一样挥汗如雨,在水波不兴的江面和朋友饮酒踏歌,在赤壁上和周郎相比相惜。他还是他,仿佛从未改变的,是对人生一如既往地热爱,和看遍世事而仍不世故的豁达和乐观,哪怕岁月侵蚀,也从未消逝。这事少年气。
那少年气,是苏轼对“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妻小儿”的自由肆意,也许是不太聪明的莽撞,可在我看来,苏轼的少年气大概就是诗酒趁年华的那时我年轻气盛,连失意都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