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一抹鲜亮的红色,与窗外雪白的世界相映成趣。那抹鲜亮的红,是贴在窗上的窗花。
我瞥见地上的阴影,那阴影的图形好似一只雄鸡。顺着光线望去,窗上贴的正是一张雄鸡图形的窗花,雄鸡的鸡冠高高耸立,远远望去,就像世界地图上的中国,金鸡报晓,蓄势待发。窗花上的公鸡栩栩如生,好似要从窗中跳脱出来。我轻抚过这灵动的图案,线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处,寥寥几笔凑成了新年美好的愿景,使得它韵味十足。
祖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静静地站着我的身旁。询问这些窗花的出处,她颇有些自豪地说是她自己动手做的。我来了兴趣,缠着祖母,让她教我。祖母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转眼出房拿进来一摞鲜红的彩纸和一把剪刀,背对着阳光教我剪窗花。
剪刀犹如活了似的,灵活地穿梭在纸间、手间,不一会一张窗花就剪成了。祖母剪窗花很娴熟,以致我看得眼花缭乱。等
她察觉后,她手上的动作放缓了,手把手教我动手去剪。微热的大手覆在我的手上,引领着我穿梭在纸间,并详细描述着每一处的细节应该如何操作。我试着像祖母那样剪,但我握住剪刀的手有些生硬,拐角处留下的痕迹并不是优美的曲线,而是僵硬的直线,直到完工后总有一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我还是很满意的。
祖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略带抱怨地问她:“您是不是觉得我剪得很丑?”祖母愣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说:“傻瓜,我是在感叹还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些传统的手工呢?”我看着祖母落寞的神情,赶紧从头脑里搜索书上看的句子来安慰她:“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更何况我不是在跟您学着剪吗?以后我会比您剪得还要好的!”祖母先是一怔,随即宽慰的笑了笑。
窗花,虽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隐匿,但我相信仍旧会有有心人将它捡拾起来,酿出那传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