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个头不高,1米65,壮实。他经常说自己已是不惑之年,说自己是无业游民,但我知道,他自己有公司,还和朋友开公司,他也常说自己在瞎折腾,但我知道,爸爸很努力在生活。
爷爷是2013年7月中旬去世的。
记得2013年7月初,爸爸经常往爷爷家跑,即使看得出他很疲惫,但回来安顿好我后,就利索的吃口饭,喝口水,匆匆忙忙的又去爷爷家了,每次出门总忘不了隔着纱窗门对我说:“要认真点啊”,虽然很烦,但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甚至是仪式。看着他匆忙的脚步和魁梧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天,爸爸打电话催促我和妈妈赶紧去见爷爷,说爷爷快不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毕竟大前天我还特意去见了爷爷。虽然他躺床上,虽然从亲人处证实爷爷已多器官出现衰竭症状,但爷爷坚称自己没病,不去医院。见到爷爷时,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爷爷依然如此慈祥,依然没有牙齿,依然笑呵呵,怎么就不行了呢?
赶到爷爷家,客厅里奶奶和姑姑、大伯在折金纸,大
厅多了一张白色帷幔,把客厅隔成左右两间,气氛很肃穆悲伤。爷爷在里屋,我随妈妈进入爷爷的房间。只见爸爸在床边,握着爷爷的手,似乎在给爷爷按摩;妈妈和我轻声问候了爷爷,爷爷还是呵呵笑着,我知道他依然能认出我们。爸爸让我和妈妈陪陪爷爷,他独自起身就往门外走了,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在爷爷身边待了多久。
我看到爷爷瘦了,听说已两天不进食了,昨天还坚持下地要走去厕所小便,最后是爸爸半抬着去的。爷爷的手青筋暴露着,虽然我爸的青筋也很明显,但爷爷的青筋更接近于黑色,我不自觉的眼眶模糊了。抬头看到爸爸出门的刹那,时间和记忆似乎定格了,方方正正的门,爸爸那不算宽实的肩膀,变得如此有安全感,定格的背影也显得如此高大。
第二天,爷爷走了,很安详,笑着走的。生命中的一个背影就这样远去、消失,而且再也追不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起爷爷离世时的点滴,反而在脑海里浮现出爸爸的背影,在这个背影之下,它让我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