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漫步在街上,有人挑着装满莲蓬的担子走过,我径直向它们奔去,一看,莲蓬长得歪歪扭扭,无精打采,甚至边缘都发黑。万分失落,看着担子中的莲蓬,实在是不想尝尝它们,却还是忍不住买了。剥开莲蓬,将一颗颗并不算洁白的莲子放入嘴中,一股淡淡的苦涩,丝毫的甜味也没有。原以为是与故乡的莲蓬相似的,其实……
曾经,每当仲夏的清晨,乡亲们总身穿普通白背心,一条沾着些泥土的中裤,不高大,手和肩膀却充满了力量,扛着扁担,用方言大声叫卖着。同样的扁担,不同的莲蓬,浅绿、嫩绿、草绿、青绿、翠绿交织在一起,沾着稍许露珠。站在一旁的我虽被馋的垂涎欲滴,买来却不舍得打破这份美好恬淡的绿,不食,欣赏就足以醉人。
儿时最爱的还是爷爷家的荷塘,每年爷爷都会带我去塘里摘莲蓬。记得小的时候,我吵嚷着定要亲自到荷塘摘几个莲蓬,可爷爷担心我在船上调皮,似笑似怒地说道:“你个小捣蛋,到了船上不掉下去才怪了呢!爷爷摘回来吃不是一样的吗。”我撅着嘴,还是不开心地嘟嘟囔囔,羡慕地望着爷爷划着小船离开,消失在那片荷叶深处间……
原以为爷爷一会儿就回来,可殊不知好似等了好久好久。我抓耳挠腮的,眼睛却未离开过那个地方。“爷爷怎么还不回来嘛!”嘴里也好似只会说
这一句了。隐约间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回来啦!回来啦!”兴奋的我早已把之前的不悦和焦急抛到九霄云外。他带着一小堆莲蓬,挑了个最新鲜的莲蓬递给我。空气中清馨的味道源自于它,我舒畅欢悦的心情也源自于它。莲子尖端的小刺轻摩着掌心,痒痒的,在晴朗日光的照耀下好似散发光芒。我双手捧着那莲蓬,双眸紧盯着它,迟迟未舍得剥开来尝。直到爷爷说:“时间久了不新鲜啊”,才剥开它。自然的绿色晕染在莲子的薄皮上,也晕染在我小小的心中;再剥,透亮仿佛没有瑕疵的莲子,淡淡的清甜且爽口,令我深深陶醉于其中。
我还陪着爷爷、奶奶把剩下的莲子晾在大筛子上,经过烈日的烘烤,它们变得脆脆的,洋溢着阳光的甜香味;拿它煲汤却又变得软糯起来。还有莲蓬那段埋在淤泥里的梗,家乡话便是藕肠子,加上辣椒炒上一盘,开胃美味。这些我最喜爱的莲的美食过去的每年都会吃个遍,唯独今年……
转念一想,因父母工作繁忙,自己学习任务加重难回家乡。在他乡依旧能吃得上莲蓬,但没有了家乡莲的味道。毕竟那是因为经历过特殊的一段与莲走过的日子,触及心中便会荡漾那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亲切、温情。来回斟酌,我淡淡问自己:怎能忘记与莲一起走过的日子?怎能不爱故乡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