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一支铅笔,一遍遍地勾勒出花的模样,慢慢地,轻轻地,这朵花在我心中绽放,盛开了八年之久。
上个月,母亲带我去从前的家看了一趟,推开木门,不禁感叹,床边的白墙竟全是用粉笔或蜡笔涂鸦的痕迹,整面的花花绿绿,有的是用粉笔画的带皇冠的公主,有的是用记号笔勾的带披风的王子。
“这都是你画的,小丫头。”
“啊!我?”
“对呀,从小你就爱在墙上画画,不止这,这间老房子到处都有你的杰作,连厨房都不放过,还有地上,只不过人走多了,磨灭了罢了。”
“哦!”
“还记得不,小时候天天缠着我去公园山脚下画那填涂画,就是用颜料填那个东西,一次十块,我啊,为了让你画这个,搭进去的钱都能有几千了!”
“就是因为你爱画,才会送你去,这一学,都八年咯。”
是啊,都八年了,八年时光,不长不短,不慌不忙,就这么画了八年。
记得第一次看人画画,那人画的正是素描。
走入那扇大门,那个人弯着背,用小刀削
着尖得不能再尖的笔,把橡皮切成锥子状,然后直起腰,在一张纸上这描描那擦擦,他擦东西与我们不同,他轻轻地,仔仔细细,生怕弄出点什么来。凑近一看他在画花,一朵含苞待放的马蹄莲,翘着嘴,插在水瓶中。
这朵花多么真实,真实得可怕,又真实得让人着迷,这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讲,是多么让她叹为观止啊!
他用铅笔,一遍遍地排线,又一遍遍地擦拭,他画了两个小时,我就足足在那看了两小时,老师见我如此着迷,欲言又止了。
记得上的第一节课,老师便教我削笔。当时正想着:“削笔还不简单,削笔刀嘛!几秒钟搞定。”
哪想老师拿来把刀,让我用手削,记得用的第一把刀,就把自个儿手给划着了,血很多,但不痛。
从那时到现在已过了八年了,那朵花也在我记忆里长了八年,在我心中开了八年。
每次画着石膏人头,便又拿起粉笔在地上画,就这么慢悠悠地画,画出一朵马蹄莲,画出那开在心里的花。
那朵莲儿,在我心里绽放,愈开愈大,愈长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