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穿过时光老人的隧道,穿过花间的幽幽幻境,穿过青青草径的余香,从那条被遗忘了的巷弄深处到达我的耳畔,萦绕在脑海,一直从未忘却。
在那巷弄的深处,你常能看见一个白衣男孩总是干着与自己年龄不太相符的事。他有时蹲在地上画圈,有时趴在墙角逗虫,则大多时间他总是在巷中奔来跑去,总是这么“呵呵”地笑着。
这个男孩被巷中的人叫做傻子,至于“傻子”这个名字的来源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过巷中的老人说这傻子从小没了妈妈,小的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自那以后就成天“呵呵”地笑着,于是周围邻居们不知谁就喊他傻子,你叫一句,我喊一声,这傻子就渐渐成了傻子,好像没有什么缘由。以至于这傻子的真名叫什么到现在好像也没几个人记得了。
傻子的身上实在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傻子总是在巷中跑来跑去,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大家需要他。你在巷中只要招呼一声,傻子总会跑到你跟前。这家没有盐了,傻子就会热切地“哒哒—”两三下跑过来,帮你买盐去。又等会儿,这家要打水了,傻子就会听话地拎起一个水桶,给你从水井中打起满满一大桶水。傻子就好像是大家的儿子,帮大家做这做那的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再加上傻子总是笑嘻嘻的,巷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傻子。
而在我童年的影子中,傻子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傻子虽然没有上过学,没啥学问,但懂得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常会看见他蹲在墙边细数着过路搬家的蚂蚁,而且时不时地望望天空,嘴里就会蹦出些许我听都没听过的谚语什么“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然后第二天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下起了大雨。那时的我就感觉傻子好像充满了魔力。
在我儿时常常会因为调皮被母亲训斥,挂着眼泪鼻涕的我常常会偷偷地趴在窗口张望,而在这时也总会有一颗小圆糖滚进窗台,随之带来的也是傻子“呵呵”的笑声,捡起傻子给的糖,拨开脏兮兮的糖纸,把圆糖塞进嘴里,一股甜劲涌上心头,之前的不开心好像都被傻子的魔法变走了。
如果说我生命的起始是一张白纸,那傻子绝对是那个给我人生图画涂出最深刻底色的人,傻子给我的颜色都是明亮的色彩,为我的童年带来快乐的影子。
再次回到巷中也是几年后的事了,从奶奶口中得知,傻子在爬树摘花时,摔了下来,后脑勺着地,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傻子走后巷子也没有了那笑声,巷中的生活都在继续,但很少人会提起傻子,傻子存在的那几年好像被偷走了,好像成了泡影,在巷子的井里破灭了,不见了。
可我还是常常能听见傻子的笑声。
傻子虽然不在了,但他在儿时教给我的那些,会像他的笑声一样,一直存在于我生命的最底层,永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