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留下一棵树
乡下总是比城里多几种颜色,在潜意识里,我总是这么认为的。顺着老家门口的土坡走下,向远方,不管何时何地,都令我情绪高涨。
老家的房子是在村口,过了一长段庄稼地,经过一路的坑洼,再走过一座桥,就到了村子里。门口的两个人家有两个相对高的院子,在之前,两个院子里一个养的是菜,一个养的是猪。我就在菜园子里长大的。
小时候对对面那个养猪的又爱又恨。爱的是攀上墙头看着大猪小猪乱窜着欢喜,恨的是那股味,真叫我不敢欢喜。但其实是很喜欢那个人家的,每次下了小猪,都拉我去看,一窝小猪横排在母猪旁,白白粉粉的,特别想抓走一个放在腿上好好的摸摸它,再抱着它睡一觉。这个想法可是存在的时间不短。但是后来再回到老家,那股味就微弱的闻不见了,对面的老奶奶也换成一个妇人,我也就不能捏着鼻子去她家院子里玩了。
我就在家,看着姥姥姥爷,守着树下的一捆捆的辣椒发呆,(小时候大多都在和对面的那个小姐姐在一块玩嘛!姥姥总是把我拖回家吃饭,第二天天一早就又窜去对面了。)冬天是摘辣椒的时候,
我一开始怕冷,在屋子里写字,后来无聊的很,就跑去树正对的西屋看他们摘辣椒,坐在一大捆上面,不看不要紧,一看都是没有摘净的,一小棵上总有一两个小的绿的,一问果然是姥爷摘的,就开始数落他:“认真,知道不!做事要认真!你看,这有一个,哪有一个!”姥爷总是摘下手套,用大手摸摸我的头:“哎哟!还是我外孙女厉害!”当时的我把头翘的好高:“那是!”但是后来啊,这样的日子伴着他们去石家庄生活,就再也没了。那时我觉得无聊还会在树上打的秋千上唱歌,蹬着树干起飞,荡阿荡……
屋后有一片养鸭场,是我十岁左右时盖的,过年的时候回去玩过一遭,暑假就没了。东屋下的一只狗和一只驴,中屋的一只猫,回去隔的时间较长,就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用来过年回家放车的顶子。去年回家,剩下的我所熟悉的就只有一棵树了,背倚在树干上,看着院中姥姥姥爷的笑脸,觉得什么东西失去了,又没有失去。
后来听妈妈说,那棵树本来要砍,姥爷怕我回来没地方玩,为了那个秋千,留下了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