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渴盼舞台上的翩翩少女,优雅、灿烂,聚光灯似乎只为她闪烁。而我,只是灯光四周黑暗的粗砂一粒,笨拙,默然。
高傲的白天鹅们挺拔地站在我身旁,她们昂首跳跃,高傲美丽。那专业训练过的步伐将我一把甩在队尾,那身上的光芒将我的面庞灼得刺痛。我一步步旋转着,笨拙地模仿着。镜中的我活得像个小丑,妄图变作女主角。有时候,我所期待的美好像一个顽皮的孩童,我越追,它便越远。
几次课后,老师宣布了舞蹈公开表演的消息,女孩们纷纷拥上来,甜美的声线将角落中的我轰炸得头痛。“老师,我们练习时间久,资历又深,一定可以表演的。”高佻的女孩扭动着腰肢,眉眼略微瞥向人群,不知是怜悯还是骄傲。
下课后,女孩们嬉闹着跑散。我不知被什么冲昏头脑,拦住将要离去的老师,仿佛还在坚持那不可触的期望。“老师,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练好,不让你失望。”我用坚定的目光迎上老师诧异的目光,那平日里对我一扫而过目光终于只聚集在我身上,变得柔
和,似乎有些犹豫,“好,那就一个月时间,老师看你的表现。”
从此,天将亮未亮之时,镜前多了一个努力微笑,抖擞身姿的身影;午后烈日当头之时,操场上多了一个尽力用脚尖划过地面,奋力将手臂舞过头顶的身影;傍晚灯光昏暗之时,地毯上多了一个在撕裂疼痛中压腿的身影。抬头昂望天空,恰好遇见月明风清的夜晚,我揉了揉眼,希望自己的梦能绽放成皎洁的圆月。月光下,我的影修长而静谧,殊不知,我已渐入佳境。
终于迎来了考评,我浅浅地笑着,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恭喜你,通过考评了!”
表演前的课堂上,我不再笨拙,而是同那些天鹅们一起,旋转、跳跃。紧随着她们流畅的步伐,和着颇有韵律的美妙乐曲,我意识到,我的梦已不再遥远,美好就在眼前,我渐入佳境。
终于,舞台上又多了一个轻盈跳跃,努力追梦的少女。我已不再是那粒砂,而是一颗洗刷打磨后的珍珠。所有的汗与泪,都化为我翩翩的倩影。
聚光灯下,我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