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一场告别。车载音箱里,王菲的声音慵懒灵动:“九月里,一切都好,只欠烦恼……”但,其实我在车里焦灼不安,如同那首歌的歌名——浮躁。
我向机场走去的时候,刮来一阵风,手臂上就传来一阵俏皮的痒。低头一看,是株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蒲公英,雪白的“绒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刮来一阵风,消失了,无迹可寻。我其实并不喜欢来去无踪影的蒲公英,我讨厌它的“不要脸”,自顾自的缠上别人,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怎么也留不住它。
前面,他在冲我招手,嘴咧到了眼角耳际,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没能被他的快乐感染,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嘴角——“开心一点好不好啦,比哭还难看。”他连声音里都迸射着活力。我突然就想到了那株“狼心狗肺”的蒲公英,他连牙齿都与它白得相似。
我和他怎么熟悉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好像他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就这样成为了朋友。我们都喜欢胡思乱想,一样的好吃懒做。我们通宵看完
所有感兴趣的电影,到公交车上坐到最后一站消磨时光。我们都喜欢王菲,为了一张专辑吵到不可开交。我们的蠢事令人啼笑皆非,却又纯真快活到可以拍手叫好。他的灵魂是有趣的,皮囊也是好看的。
他在我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唧唧喳喳地介绍他要去的城市,雀跃得像只小鸟。我随意地敷衍,他终于闭了嘴。“火星终于水漫金山了吗,不然你那么不高兴?”我刚想开口,机场那声声广播却在告诉我他登机时间到了。他塞给我张卡片,上面是他潇洒的笔迹——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冲我挥手,嘴咧到眼角耳际,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走进机场,身影渐渐消失,像风吹走蒲公英,只留下心底一阵痒。
而其实,我还是无法释然。只是在收到他发来的照片和信件,看到卡片上的潇洒笔迹,就像蒲公英洒下的种子,在地里生根发芽,于是便不再感到孤单,知道依然有人在陪伴。
他生来就是蒲公英,注定跟着风走,自由地漂泊。与自由之人相伴,戴德感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