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到山下,绵绵的路,长长的距离,无尽的爱。
——题记
我跟外婆之间的隔阂应该是那时建起的吧。
小时候,我在外婆的怀抱里数着甜美的梦。那小扇轻摇。萤火纷飞的时光,把我和外婆的心,拉的很近很近。我天真的相信,外婆会永远守护在我们身边。两颗心之间,永远不会有距离。但我错了。
时光如同缎子,在不经意间滑过外婆的银发,我的指间。
我离开了外婆住的山村小屋,放飞童年的梦,来到钢筋混合的城市里,和着飞快的读书声,拼命跑。我不知外婆也会老。每每一个电话打回去,让外婆来城里陪我,她总是搪塞道:“外婆身体不好,不去了!”一次又一次,刺痛我的心。固执的我丢下电话,心里冷冷的:外婆不爱我了!
心中的冰山拉开了我与外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似乎很难弥补,但我不知道,山上,有一双眼睛,目光穿透绵绵的山路的距离,蔓到山下,在企盼,企盼……
我终于随父母回到那个小山村了。
一切都是那么冷,残花败柳,落叶萧条,西风卷帘,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老人。深陷的眼窝,皱黄的脸,张牙舞爪,蜿蜒曲折的皱纹,让我不敢相信,这就是外婆。
距离很远,远得似乎没到过。
外婆把满脸皱纹挤到一堆,露出“镶金带银”的牙齿来迎接我,我却丝毫不里,偶然发现她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东西,我感
觉,是多么“假”!冰山的距离,没有消融。
不久我竟然病了,躺在床上呻吟。外婆疯了似的,满屋子跑,嘴里喃喃的念着。恍惚间,看见他银发飘飘。她一个劲地搂着我滚烫的身体,还去神台前少了柱香。他竟迷信我是中了邪,不顾一切地撞开门,对着山的深处,双手合十,喊着,向所谓的山神祈祷。我晕迷了,醒来后却好了。村里人说,那夜,看见一个布满银发的老人,摸着黑,踩着竹蔑儿似的石阶,走下了山路。她双手合十,拖着圆圆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每走一个台阶,就对着深山膜拜一次嘴里还念着:保佑孙女快点好起来。在这段山路,她“一仰一合“,不知疲倦,任凭狂风吹打,石头绊脚,硬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山下……
我呆了!那人一定是外婆,一定是外婆!难道,外婆为了给我祈祷,就这样一步步从山上走到山下?这么长的距离,她一共膜拜了多少次,又祈祷了多少句?战士,外婆东倒西歪地走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念着:“快点好起来……!”见了我,竟一下子扑了上来,倒到我怀里,搂着我,不停地抚着……我看见了她眼里异样的东西,融化了冰山,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