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自我还在青山怀抱中时,我便像那蜻蜓被荷香所吸引。外公曾说,荷是最高洁的,它的花朵精致而无瑕,应种在心里。不仅要在自己心里洁净,还要用清香弥漫他人心房。我从岭南来到了江南,荷叶更频繁地在我眼前摇曳了。因此,荷花一直开在我心中。
在荷叶满塘的季节,表哥表嫂也来了江南。母亲多了两个聊伴,自然在脸上泛起荷花似的粉淡。母亲出远门带来了莲藕,着急着邀请表哥表嫂尝尝江南的清香。我凑上去也品了,一抹轻淡的荷香唤起了我心中的荷花。真愿此芳香弥漫人间,让荷花开遍人心。
送走了表哥表嫂,母亲刚一合门,脸上扬起的荷色便凋落得无影无踪。“衣柜刚刚被打开了,是他们打开的吗?”她靠近了我。我怔了,心中的荷香越散越淡。一种警戒感弥漫着整个屋子。“没有吧,”我稍稍回忆,“爸爸今早好像从里边取了些东西。”母亲放松了,我却感到了一阵忧虑。我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让荷开在人心如此艰难。我无声
地叹息,本就清淡的荷花似乎被秋风刮得无色无香。
不久后归家,房间门锁了。我正惊慌间,母亲也归来了。屋子只有滴答的钟声,母亲却让我侧耳倾听她的低语:“房间的门锁了,钥匙只有我们一家三把。以后出门记得锁上,小心有房钥匙的表哥他们!”我心头不是滋味,本想阻止,却被母亲严肃的脸色打乱。同是一家人,为何猜疑之心竟重于满家的荷香?开在心中的荷花在寒风里弥足珍贵。
待母亲平复了心情,我靠上去向她提议:“能不能把门开着?”未待母亲愠怒,我迅速补充:“把家中的贵重物品先放一个地方锁好,这样房间的门就不用锁了。”“你爸爸就爱塞衣柜里,他们一翻就翻到了。”母亲摇了摇头。“那就在他们来的时候把房间的门打开好不?不把锁上的门留给他们。”我渴望一片荷花。母亲像是忆起了那清香,脸上露出来淡粉的花色,轻轻点头。
那道门尽管经常锁着,却没有拉开亲人间的距离,没有锁住心中的荷花。
世间中的尘土太多,愿荷花永远开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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