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芸芸众生,上苍是公平公正的。给你打开一扇窗,同时,又悄悄地关闭另一扇窗,反之亦然
——题记
深秋,清晨,黄山光明顶一条曲折的小路上。
我和父亲步出夜宿的小旅馆,施施而行,漫漫而游。蓦然,我们发现前面一方陡峭的岩壁上,生长着一棵粗壮的松树。黄山上特有的那种,平顶,不高,树干却非常粗壮,树龄目测百年以上。那颗松树,斜斜地从乱岩中探出身子,中部有两条粗大的树枝,宛若欢迎游客到来的手臂,向空中用力地伸展着。一阵强风过去,手臂便热烈地晃动起来,向我们招手。根部隐约可见数条遒劲的树根,凶猛、深深地扎进旁边的岩石缝中。
我有些好奇,转而又有点儿调皮地问父亲:“爸,那颗松树,它快乐吗?”父亲望向我,我眨眨眼,以显示我求知欲望之强烈。父亲有些随意,我听出些调侃的味道。“当然快乐,如果不快乐,怎么会那么礼貌地向我们招手呢?”
再往前走数十步,我们可以近距离、更清楚地观察这颗“快乐”的松树了。我不禁惊诧于这颗松树顽强的生命力了!那是一片怎样的岩壁啊!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肉眼可见的土壤;眼光所到之处,尽皆一块块从岩壁上突起来,奇形怪状、光秃秃的乱石,如伏虎、如卧龙、如奔豹、如攀猴,有一块更是奇怪,如一个在松树下参禅入定的僧人。
我释然,如此热情好客的“主人”
,若无三、五“好友”相伴,岂不怪哉!我童心泛起,作认真状又问:“爸,你说这松树,是一个土豪呢?还是一个穷光蛋?”父亲转过身,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足有半分钟之多,却又忽然微笑起来,伸出一只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搂住我。声音不大,但清晰入耳。“儿子,很高兴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你看这颗松树,远离尘世的繁华。没有足够的土壤、养料供它生长,矮壮的身躯足以说明一切;害虫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侵食自己翠绿的松叶;狂风暴雨来袭,也只能任凭它们肆虐,吹折自己那些不够坚强的松枝;无法想象,这几百年来,它是怎么渡过的。不用说,它是穷光蛋!”
“但它有坚韧的意志!乐观的精神!勇敢的态度!在这颗松树看来,不毛之地算什么?自己拥有高山上特有的富含负离子清新的空气;区区毛虫又算什么?自己拥有的充足阳光,旺盛的光合作用足以弥补小小毛虫侵食的损失;狂风暴雨更是不值一提!自己站的高,望的远,斗志昂扬,不过把它们当成锻炼自己的道具罢了!”
“所有这些,山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可能有吗?你不觉得它是一个——大富豪?”沉默了很久,我抬起头,认真地望着父亲的眼睛,坚定地说:“爸,我懂了!”坚强的心,胜过一切。原来我也拥有这么多……
那一刻,只觉得肩膀上的那只大手,很有力,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