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是一个多么巨大单词。它可能代表着堆砌的金山银山,也可能是一张存款数百万的银行卡,这或许是亿万富翁的衡量标准。而我最大的财富,是一块陈旧的棒糖与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谁没经历过贪玩爱闹的童年呢?对很多孩子来说,渴求的不过是父母给的一点零花钱,用它来买一两块泡泡糖或一根老冰棒。可我却连一毛钱也拥有不了——父母执意不给我零花钱。每当放学后孩子们成群结队涌向小卖部时,我摸摸自己空空的口袋,心里也空空的。
正是这样一个仲夏,蝉叫得惹人心烦。我顶着满头大汗,想着朋友新买的草莓冰棒走进楼道,却看见了对门的老太太,我有些惊讶——她老伴病逝,一人独居,除了偶尔碰见她去买菜,其他时候是看不到她的。此时,她笨拙地屈着腰,颤抖的手滴着血,握着扫把一点点扫着地上的瓷片。我连忙走近,她老得眼睛有些浑浊了,半响才看清我,说:“好孩子回来了?快进家门去吧。”“奶奶!”我担忧地凑到她耳边(她耳背)“我来帮您!”说着要接过扫把。“不要!不要!”她忙喊,一用力手又滴下一滴血,她痛出声。“我先帮您把手包起来好不好?”我拿过扫把,领她进屋,翻出了医药箱。捧起她的手——那双满
是皱纹的手,那双无比苍老连血管也显出的手,包扎起来。抹酒精时她有点痛,颤了一下。我连忙低下头给她手吹气,她又平静下来。原来老人老了会这样像个孩子。安顿好她,我站起身拿起放在门外的扫把,扫起瓷片。正好扔掉,她却急忙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不要扔!这是我老伴留给我的。”我明白了其中的意义,这片片破碎的瓷片承载了多少回忆,多少幸福感动的往日时光。这是奶奶的爱情,她最大的财富。我把瓷片收好,一片片洗净,装在小袋子里,郑重地交给奶奶。夕阳洒进来,还带着仲夏未消的炎热与嗡嗡的蝉叫。金黄的光洒在奶奶的白发上,瓷片上还有我满是汗珠的脸。天还是那么热,我却想不到那口冰棒了。
收拾完我告别离开,奶奶叫住了我,往我手中塞了什么。我低头一看——是一块老式的棒糖与一枚一元钱的硬币。“太谢谢你了,孩子。”奶奶温声说。
回家后,我珍惜地把它藏在了我的小盒子里。从那以后我似乎再没有提过零花钱,也不觉得它珍贵重要了。
我的财富,是藏在那糖和硬币后的快乐,是我助人为乐传播善意的快乐,用劳动帮助他人的喜悦。有了它们,谁还会在乎那不劳而获拿来消遣享乐的几块零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