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划拳 一个豪爽时代的记忆
不久前,在网上看到上海外国语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张海斌在自己的博客里以《河南归来不喝酒》为题细说了河南人在饮酒上的一些故事。文中不难看出张教授对河南人的饮酒习惯和劝酒、端酒、敬酒是的做法有那么一点质疑,被河南人、北方人豪放、豪爽的饮酒性格和风范所震撼到了。
“河南人的劝酒浸染着一股艺术的气质与善良的霸气。有板有眼,循循善诱,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恍如软刀子杀人,于温藉融和之间,让人酩酊大醉。而且,其敬酒每一杯都有每一杯的说法,每一种说法都有一套论证,人情世故,天文地理,深文周纳,无所不包,对被敬者构成了强大的论证,让人觉得不满饮此杯,简直枉披人皮矣。”
关于这一段发自内心深处话,有可能张教授终身难忘的。
不管张教授对河南饮酒文化的认同还是不认同,是褒是贬这仅是教授的个人感受和点评罢了,至于河南人该不该去传承、去改进、去创新或引进加以改造,这些都是见仁见智的事了,不去管它。
在河南有着9000年酒文化沉淀基础的中原大地上,不知道沉睡了多少个和酒有关的故事,一串串的故事延续了数千年......
聆听着,聆听着如梦如幻酒故事长大的我时刻怀念着少年时哪种在寂静的乡村夜晚响彻夜空的划拳声,那种声音在夜空里透着一种豪爽、粗犷的北方汉子的骄傲与自豪。
每每听起,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遥想年少时,在豫西南一个偏远小县的偏僻小村子里。整天舞枪弄棒的疯来疯去,满村的大街小道上满是狼烟遍地尘土飞扬的情景,生产队的牛场,堆积的农家肥,足足成了一个小山,散发着牛粪味道的土堆成了游戏的欢乐场。玩足、玩透的时候,爬上高高的城门楼和倒塌的断断续续的土城墙,去扑捉着夕阳的余晖和梦的向往。
伴着夕阳的落山和鸡鸭牛羊的入圈、入棚,夜已来临。
酒和男人的天下伴着星星上演了,拉开酒桌,摆上椅凳,或热或凉、或荤或素的下酒菜在母亲或妻子娴熟的翻炒下登上酒桌,就等着酒友携酒临门,一场畅汗淋漓、惊天地泣鬼神的表演开始上演了。
或三或五的酒友落座后,一番寒暄过后,衣袖挽起,擦拳磨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摆放的美酒,心早已醉了。
秋收秋种过后的秋夜,清爽的小院处处散发着丰收的气息,丰硕的五谷点缀着丰收的喜悦,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充满了迷人的夜空......
寒暄过后,三杯老酒下肚,话归正题,从收成到喜悦,从天南到海北,随着话题的深入,酒的战斗打响了。
上次划拳连连败下阵的,学习划拳技艺没学成的,研究五八枚和六零枚谁最厉害的,都要在这次实战中再见分晓。一声高过一声的划拳声宛如河南梆子,又好似陕西大秦腔,还像世界三大男高音在开演唱会,此起彼伏,划过夜空传遍三邻四舍,传遍全村。伴着酒香,看的人、听的人早已陶醉了。
战斗有开始就有高潮,如果说开头是零星小战的话,高潮就是激烈的拉锯战了。你方战罢我登场,输的败下阵来立马就有不服的顶上,继续战斗。
月上枝头的时候也是战斗进入低谷的时刻,这时多半是输者不能再战,赢者也酒劲儿上了头。主人再次端起酒杯,与酒友一一碰杯(当时的酒是紧俏奢侈品,很金贵的。不像现在大街小巷都有,喝酒剩一点、剩半瓶都无所谓。)当酒友离开酒桌时,打开的酒是要喝完的,不能有一星儿点浪费,从这一点体现了喝酒汉子个个都有着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
渐渐的喝酒划拳声在城市的大小饭店越来越少,很难听到,偶尔会从小区里某家的窗户飘出。此时,在小县城的大街小巷还能听到,再后来也越来越少,许是向文明的城里人学习的结果。
当城里难觅的时候,故乡的乡村宴席上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但好景不长,许是生活习惯的改变,许是老一辈划拳精英们越来越少,酒逢对手的机会难遇的缘故,或许是村里的年轻人没有很好的继承划拳的优良传统,技艺不精,不敢比试。
总之,喝酒划拳的时代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去,留下的就剩下那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