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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尘封的记忆(二十一)

二十一      要到监狱里去吃“国家粮”的农民

      1966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年。

  在我教书的学校旁边,有一个向阳生产队。向阳生产队有个叫X广大的青年农民,父死娘不在,也无兄弟姐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他就是一年到头没吃过一餐饱饭。当时,生产队靠工分吃饭,他虽然有二十多岁,因无父母管教,出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是出工也不出力,因此,一年下来,得的工分很少。分到一点粮食,也没计划安排,几个月就吃光了全年的口粮,经常饿着肚子。他常对同他一道出工的人说:“只有吃国家粮好,就是坐牢我也要去吃国家粮!”但尽管他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让自己坐牢的办法。

  后来,他终于想出了一个使自己坐牢的办法。

  1965年11月,《文汇报》发表了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打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第一炮;接着又把矛头指向邓拓、吴晗、廖沫沙组成的“三家村”。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都在批判“三家村”。

  1966年5月份的一天,我们学校的老师刚起床不久,就听到消息说,公路旁的房子的墙壁上出现了反动标语,从腰子仑到打石湾贴了几公里。我们跑到学校附近公路边那座房子前,果然看见有几张写着歪歪斜斜的大字的纸条贴在墙上,一张写着“邓拓吴含(晗)了(廖)沫沙万岁”,一张写着“打倒xx党”,一张写着“打倒X主席”。

  不一会儿,公安人员带着民兵跑来了,驱散了围观的群众,保护现场。

  吃过早饭不久,地区公安局的汽车来了,他们从车上牵下一条威猛的狼狗,如果两腿直立,足有一人高。它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吓得人们直往后退。

  这时,有一个人匆匆地离开了围观的人群,往他自家跑去。他离开后不久,还有一个人也跟他走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公安人员撕下了所有的反动标语,宣布破案了。那个匆匆离开的人被抓走了,他就是X广大!

  为了能吃饱肚子,为了能吃上“国家粮”,他想出了写反动标语而让自己坐牢的办法。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而且证据确凿,在他家搜出了作案工具——毛笔,砚台和纸张。他被判了10年劳改,刑期满后,留在了劳改农场,他终于吃上了"国家粮"!

  不知他是喜,还是悲!?我也不知我是喜,还是悲!?看官,你是喜,还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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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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