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猛烈地袭来。以为它早已愈合,它却像风湿一般,每逢特定的时刻,便复发,疼痛阵阵涌来。
我疯狂地想搜索你的踪迹,仿佛那是缓解疼痛的特效药,可是越想找寻,痛楚却越来越清晰。曾经的那些场景,一幕幕重现,我掉进了旧伤的陷阱里。
心,被往事再一次一点点地撕碎,狠狠地被扔掷于地,往事那张狰狞的笑脸,对着破碎满地、哭泣不止的心,嗤之以鼻,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滴血不止的心仍在原地啜泣。
在记忆的荒原里,我疯狂地奔跑着,身后扬起往事的阵阵尘埃。我试图跑赢时间,跑回到昔日的曾经。
然而,我怎么跑也跑不过它。我重重地跌倒在地。
站起来,在空无一人的记忆旷野里,苍茫阴霾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阵阵大雨中,我全身湿透,低垂着头,象个无奈却不肯认输的孩子。
我开始用手,用纤细的双手,奋力地剥着现实的面孔。我幻想着,剥开它,之后,再用单薄的身躯,撞开那由十余载光阴修成的一道道高墙,从而进入层层高墙后的往昔。
可是,可是,任我怎样地努力与抗挣,一切都是徒劳。
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现实,什么是生离死别。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必须要接受。
……
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
美丽,似乎注定了早逝。
越是美丽的东西,我便告诉自己,越是不能碰啊。一旦怕碰了,便舍不得放手。而不得不放手时,也注定了平添苦痛。
只是,这一场相遇,从一开始,就美得让人窒息,我无法呼吸,身不由已,来不及思索,便奋不顾身地将自己孤注一掷地扔了出去。
于是,这一场美丽的开始,注定了它将是瞬间灰飞烟灭的结局。
可是,我却身陷其中参不透。
只是啊,它熄灭得太过于措手不及。还未容我的指尖温暖你冰冷的脸颊,还未容我的目光锁住你冷峻的容颜,还未容我的歌声进入你冷酷的心田,它便骤然间熄灭。
惨白的月弯下,你离开的背影,写着冰冷的绝望,我的一生,从此被吹乱。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你。
就如,你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我。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
狂风骤雨后,终是风平浪静。
带着无奈,我回到了今朝。
十余载的春水流,十余载的秋花落,十余载的夕阳西下,十余载的雨打芭蕉,没有了昔日的你,一样会轮回重复。
只是,岁月啊,虽是伤痛最好的良药,它可以止住血流,止住伤口蔓延,却修复不了伤痕。那永远抹不掉的伤痕,在起风落雨的日子里,便会隐隐作痛。
只是啊,今朝的的风已不再是昔日的风,今朝的花也已不再是昔日的花,今朝的水也不再是昔日的水,而我,又怎能希翼找到昔日的你?就如蝴蝶,怎可能飞得过沧海?那愿望原本就可笑。
在一个又一个的长夜里,我终于找到了一种疗伤方法。
因为有了白天与黑夜,于是一场生命便同时拥有了两种人生:白天与梦中。
我学会了在梦中寻找你。
梦中,依然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看到你来了。一如往昔的明眸皓齿、风度翩翩、傲气逼人,带着浅笑盈盈,你朝我走来。
梦中的我,一袭长发,一身长裙,与你相视而笑,牵手相伴,我们从未有过分离,从未有过痛楚。
梦里,岁月回逝,静止如初,你依然在我身边。我看到了你的面容,闻到了你的气息,那样清晰,那样真实。
……
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人世,我的灵魂将会不停地撕唱着曾经唱过的歌曲,在泣喊的歌声里,我会走过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个足迹,每一个角落,搜寻每一个过去,抚摸每一个旧痕。
是的,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