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美丽已经不用再去多谈。我知道从上海匆匆进入这座小城,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些醉人心脾的大小园林,或者吴侬软语的似水柔情,而是那个已经永存记忆的《小小得月楼》。
急切地跨入那个记忆的“得月楼”时,耳畔回想的只有这一句电影台词。兴奋之余,我努力想让自己的目光穿越回电影中那个热闹纷繁的餐馆,寻找那些旧时的音容笑貌。
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那电影?一座小城有名的“得月楼”餐馆里,小杨和他的师傅:一个年轻,一个年长。一个热情飞扬却焦躁无礼;一个经验丰富又耐心周到。小杨身上发生的一件件啼笑皆非的事情,让他的师傅操碎了心。不过故事的结局当然也不会出乎意料:小杨抹去悔恨的泪水,痛改前非,成为了后起之秀。这电影不知曾经激励了多少年轻的身影去热情地为人民服务!
我知道银幕上的他们已经物是人非,今天的这里也已经看不到小杨和他的师傅,面对的只有江南俊俏的姑娘们一张张疲惫的笑脸。
还是强颜欢笑,不要失落吧!毕竟已经如愿走进了记忆。
姑娘机械地面带着微笑,似乎你不用点菜,她已经完全明了你的来意。我当然不好意思再多问,配合着这笑容:
“要一条松鼠桂鱼”。
“好的,还有什么?”
“没了,谢谢!”
似乎还没眨眼,姑娘已经不见了身影,像极了闪电侠!再转头环顾周围陌生的人群,不必惊呼,一场视觉的盛宴已经扑面而来。嘈杂的声音在餐厅中汇聚着、蒸腾着。即便仔细去打量一桌桌欢笑的人们,还是不晓得有多少人是在寻找记忆,有多少人只是匆匆过客。
此刻挤满视线的不是那一道道华丽的果盘,而是那一条条金黄灿烂的松鼠桂鱼!数不清它们到底有多少条?唯有那高高昂起的头颅始终在向分享它们的人群致敬!
这短短的环顾,已经可以想象鱼儿们排队等待出场的身影。因为它不需要你翘首期盼,所以走入视线的时候似乎已经淡定自若。
真的不用多时,它已经悄然而至。望着它优美挺拔的身躯,我的口水自然也不会溜走。
“很高兴!”
“那我就不客气啦!”
它当然不会回答,只是和它隔壁的兄弟们一样面无表情,仰望天空。犹豫间我侧目眺望,邻桌的男孩儿也正兴奋地和他的鱼儿对视,寻找着最佳的切入点。不过可以断定,他是被它精致的身躯吸引了。
没有钟表的滴嗒声,只知道时间在人们一次次的推杯换盏中跑得飞快!已经不知道多少鱼儿的身影从身边掠过。而风卷残云过后,留下的只是鱼儿残缺的躯体,却没有品尝出它到底是酸、是甜、还是脆?唯有银幕上的记忆转瞬间变得真实而清晰。
但这清晰的记忆却让我惆怅:小杨和他的师傅真的不在了吗?今天这彩色的“得月楼”的身影,假如不是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它还会有昨天那黑白的风情吗?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刻幸福已经渐渐袭上心头。不是吗?当记忆再次清晰的时候幸福便近了,还能再要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