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知道的事儿很少,但总是跟着有线广播喇叭(那是由公社给各家各户免费安装的,分早、中、晚三次定时播放)咿咿呀呀地哼唱《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和《大刀向鬼子子们的头上砍去》,以至在月高风清的晚上,村子里的一群孩子,挽着裤角,光着脚丫,头上戴上用杨树枝扎成的绿圈圈儿,走着正步,高声唱着“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那阵势,一个个真象是出生入死的战士,而那些雄壮激昂、富有节奏感的歌声,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上了中学以后,在关于歌的记忆里又增加了许多新鲜的角色,除了“革命歌曲”外,《童年》、《外婆的澎湖湾》、《乡间的小路》这些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台湾校园歌曲以其婉转动人旋律让我们那一代人耳目一新,我们在校园里争相传唱,而象将大为老师的《牡丹之歌》、李双江老师的《再见了,妈妈》等,那些朴实无华、旋律优美的优秀歌曲也使我们这些热血青年精神焕发、头志昂扬,我们在学习之余不停地翻唱着。
家境贫寒,高中毕业后,当上了民办教师,那年才十八岁的我,被分配到了家乡的一个教学点,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十几个娃娃就是全部学生。上课时学完了算术和语文,自然会想到了音乐、体育、美术,让孩子们出去自行游戏算是体育课了,但唱歌却马虎不得,自己脑袋里那点成人歌曲过时与否不说,从音域上看、从内容上看根本不适合孩子们唱,而没有歌声的学校,和死气沉沉的“坟墓”没什么两样,我当时这样想着。
教孩子们唱歌?呀!困难太大了,面对音乐课本上一组组跳跃的音符,我的心里充满了诱惑。我咬咬牙,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会识谱。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难了,没有导师——就注意听广播;没有乐器——自己花两元五角钱买来一把口琴。我就一点点的学,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有久的时间里,小山村的“制高点”便飞出了《上学歌》、《快乐的节日》、《小蜜蜂》、《劳动最光荣》等童声,孩子们笑了,家长们笑了,我也在心里乐了。
上了师范后,我担任班级团支部宣传委员,和文艺委员宋姐一起担负起了班级的文艺工作。我们学唱歌、学跳舞,学习生活紧张而有趣。恩师中印象最深的当然是教音乐的,她叫徐冬燕,大个儿,带着一付近视镜,文质彬彬的,每每在我们面前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是老师,其实她比我们的年纪还小。她弹着琴,领我们唱《梁祝化蝶》、《在水一方》、《月朦胧,鸟朦胧》,那华丽的词语,缠绵哀怨曲调,柔中带刚的旋律,在我的心底里荡起层层涟漪。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很快投入到工作中,一忙就是二十年,工作的压力让我们这些青年教师无暇歌唱,歌声渐渐离我们远去。
大约在0八年春季,因为住校,学校的机房需要一名工作人员夜间看护,我便住进了机房。这里白天是老师们学习的地方,而晚上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堂。这次住所的调整,让我与电脑结缘,我努力学习电脑操作知识,很快在这所山村的初中学校里成为了小有名气的微机管理员,后来又经过外出培训,自己的计算机操作水平逐步上升,我不再教文化课,专门管理计算机。这也就有了充裕的时间,闲暇之余,让我想起了久违的歌声,尽管青春已经逝去,仍旧不肯放弃那魂牵梦绕的音乐韵律。
于是,工作之余,借助网络,我大量下载歌曲,倾听那久违的歌声,近乎贪婪地吮吸着音乐的精髓。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不在满足一个看客的角色,表演的冲动时时在我心底里涌现,我在网上开始寻觅着类似于KTV的东西……突然有一天,一款叫做“kkyoo”的网上“卡拉ok”软件让我眼前一亮,“高品质音视频,在线k歌,音乐交友”的宣传广告也让我着迷。安装调试后还不错,这款软件不但能欣赏原歌手的MV作品,而且还能消去原唱自己来唱,即可以的前台的K房唱歌,也可以在后台的“练歌房”练歌,形式之新颖,功能之全面,让我感到惬意。我借助这款软件练歌,唱歌,也学一些新歌……那些久别了的老歌勾起我无边的回忆;粗犷豪放的草原歌曲让我体味到了蓝天白云下青青牧场那博大的情怀;现代小青年喜欢的网络歌曲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概排斥在外,从他们那舒畅新鲜的旋律里,我隐隐地触摸到了青年人的脉搏,我仿佛又回到的青少年时代。
如今,我为了我心爱的歌声,花了三百多元购买了专业声卡和麦克风,又安装了MvBoX等辅助软件,声音质量大为改观,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练习以及向歌友们不断请教,演唱水平大幅度提高,在“K房”歌友里,已是小有名气,不少朋友都喜欢我唱的歌。没事的时候总要在“K房”里唱上几首自己喜欢的歌。
歌声在无限的网络空间传送,感动了朋友,朋友的歌声也让我陶醉。歌声伴随我从儿时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将来或到老年。从博大精深的歌声也学会了做人,学会了工作,也学会了快乐。在人生的旅途上,有成功,也有挫折,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歌声相伴,便没有了烦恼,更给人的是积极向上的力量。
我爱歌唱。
于2010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