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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首童年的歌(一)

  由于工作忙碌,很少有闲遐来回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童年。现正当下午,窗外雨如丝线,哗哗的声音从拉开的窗户钻进来,迷漫着我这个空旷的三人办公室。这样的午后,这样的雨,以及难得的闲遐,便回忆起远远的童年。

  

  82年的那个春天,我来到这个世间,命运把我安排在湖南西部某个县乡的一个边远的小山村里,在那里度过了我的童年。这样的小山村是值得回味的,也是我这一生中一道不可多得的美丽风景。

  

  村子不大,分为上、下两个山寨。一提到山寨,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土匪的模样,无知,蛮横,土里土气,粗野。诸此词语并不能形容这些人脑中之所想。的确,在某个年代,湘西确实土匪横行,地霸猖獗。但是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些没有了,只看到人们很纯真,老实,基乎不会撒谎。我也曾亲历了一段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美好年代。整个村子加上鳏老妇幼也只不过400来人。也因为它这样的小,任何人都可以无视它的存在。然而,它就那样默默的存在着,是我的家乡,是我的家。我的父母、兄弟至今仍然生活在这个小村里,而我,一个农民的根,也仍然在那里。无论走到哪里,或将走向何处,这点,永远不能也不可能忘记。

  

  记得当年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在整个村子里就十来个。而上下两寨隔得比较远,常在一起玩的,也就三四个。我是这群孩子长得最弱小的,因为父母生我的时候已是高龄。那个时候,虽全国已刮开改革开放之风,经济有所复苏,但是,在这样一个小山村,群峦环绕,再大的风也没法刮进来,这里永远是一个被人忽视的地方,所以村里户户家徒四壁,我的营养也没法保证。很少有人相信一个80后的孩子会过着一种缺衣少食的生活。直到现在,我虽然比以前健壮很多,但始终是横向发展占据优势。有时候自己和别都开玩笑说是小时候发育没有展开。由于瘦弱,在一起玩的时候,常常沦为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有时候就很沮丧,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有力量。回家吃饭时,便恶狠狠地多吃上两碗。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留恋。

  

  还没有上学的时光,我能记住的大事是砍柴和放牛。从三岁开,我便随着村里年长的哥哥姐姐们还有这几个一般大的孩子一起放牛了。三岁的我,长得还没有家里那头母牛的那条大腿一半高。赶着母牛在路上吃草,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它的后面,不时还伸手掏一掏它两腿之间垂下的乳房。没想它闲我防碍它吃草,一尾巴把我撂倒。因为是山区,路陡坡急,被牛尾巴撂倒路边便顺势滑下去两丈余远。所幸孩子身轻,居然没事,也不敢告知家人,接着还高高兴兴赶上牛一起和大家玩泥巴去。这是我放牛记得最清晰的一件事,而这件事,后来一直没有给家人说,直到现在成了一个人的秘密。关于砍柴,我只记得那时很小,大人们在路边随便弄上几根小树丫子,给我们这几个小孩像模像样地捆好,然后捡一根长一些的棍从中间穿进去,就是一挑,这便完成了砍柴任务,回家就可以交待了。

  

  村里生活状态,和某些乡土小说里写的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朴实,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冬天里天黑得早,早早吃饭早早休息,或在农村特有的火炕上,年长的人们磕一袋土烟,而孩子则一边眼巴巴地瞧着那漆黑烟斗里冒出的白色烟雾和忽闪忽闪的火星,一边烤火。夏天则端上几条凳子一家人或左邻右里蹭在院子里看星星,乘凉,谈天地,说明天会不会下雨。天大的事也不会发生在这里。我童年的记忆,村里最大的事情大概是谁家生了孩子了,谁家闺女出嫁了,谁家娶了媳妇了,谁家老人归殁了。凡此之外,便是谁家的狗咬了谁家的鸡,谁家的猫又叫春了。

  

  之后,便到了上学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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