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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故乡

  游武功山那会,随路回了趟故乡。儿时记忆中故乡的路,是祖辈踏出的野鸡路。面对山那边的村子,我做好了流汗的准备,即使筋刺扎破手,爬坡累得直喘也感快乐!

  一片片翠竹,漫山的茶树、松树、杉林跃入眼帘。岭上新开的车道蜿蜒曲折遥指村庄。湿润的山风夹着新翻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泌人心脾。

  亲亲的故乡,你比记忆中的更美,新铺的丝路敞开了你的胸怀,迎纳新时代的洗礼。蛮野,闭塞不再属于你。听鸟语,闻花香,看青山绿水,我仿佛见一个玲珑少年,迎着晨曦,手持井斧,腰缠长巾,走出大山,去大井下煤窑,一个稚嫩的肩扛起弟妹的生命。

  亲亲故乡,你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可爱,似久别的亲人。来到村前,俯视远方有着历史恩怨的汉家村庄,我仿若穿越时空,感爱到民族的渐渐互溶,现今的睦邻和谐成为一家人。

  山根下的片片水田,丰收在望。左面的茶山油子挂满山头。看茶山,我眼框盈盈,那是父亲凭看生命危险赚得2佰光洋从邻村买下的。站在自村的角度,那就是开疆扩土的功臣。亲亲的茶山,每回一次故乡,我都要热泪盈眶,每每看到侄儿,侄女采茶,我就会想起已葬异乡的父亲。

  前方不远的坝,围住了一溪溪山上下来的流水,湖水幽碧。下到湖边,也许是我陌生的脚步,惊起野鸭数只,飞往那边的山麓。我捋起一把清凉,感恩故乡的养育之情。我真得有愧呀,虽说是故乡愎复高考后的第一个秀才,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还似当年,没能像父辈样为家乡做点什么贡献。

  这是个晴日的向晚,故乡的轻云,山岚抹上了绯红的晚霞,那黄昏的记忆中,那童年斑斓的回忆里,堂妹粘着我后脚根来到浅浅的湖湾,我用一个蒸箩,放几粒米饭置于水下几分钟,揣出水面时,那才知道什么叫欢喜,什么叫快乐,看,小虾小鱼慌蹦乱跳的。我跟着了逃窜游去的鱼,学狗爬,那碧水就是我的天然沐场。

  院门前,记忆中的古树还在,几只鸡在禾场,草丛中寻食,见着我来也不躲闪,像见过什么大世面似的。山村很静,入得院来,没人迎接我,想必是哥嫂还在山间劳作。迎接我的是屋顶飞檐飘角,走廊雕花缕刻的百年老宅,天井左面隔着厢道各有三房,靠最左里的三房是我父亲的,屋椽的古杉根根笔直,直经约在130毫米左右。天井边的一个柱子,可能不堪百多年的重荷旁有根青竹辅助着。走进厢道,那里面又有一个天井,那是辈上二房的,我们是长房。那边那边的我就不淸楚了,没去考证。

  傍晚,堂哥解下缠着腰间的围巾,拍打着身上的草尘,欢迎我的回访,嫂子烧起了炊烟,一种乡间特有的松草烟香味弥漫火塘间。晚上,乡亲围着火塘,问南昌,问萍乡,问我在它乡还好吗?

  夜晚,我睡在祖宗遗下的房子中,我要道声:祖宗你辛苦了。清晨,我告别了亲人,带着童年,少年的美好记忆,向外婆家方向走去。沿途那垄沟水湄边,枝枝蔓蔓中,簇成团的梦子,一挂又一挂的似红葡萄般点缀绿叶间,又像小玲铛团摇曳山风中,又似那布谷鸟,唤醒送别我童年甜蜜的梦。

  流年似水,生命如歌。缘由武功山风景区的开发,地方想起境内还有一支畬族的后裔,拨款打造民族风情,村牌曾书有,萍乡市芦溪县畬族民族自然村。堂哥们没按修旧如旧的原则重修,而是拆旧建新,也许堂哥们自有拆旧建新的道理。父亲至死,念念不忘老宅,他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它凝结了他太多大多的辛酸苦辣。前几年又回了次故乡,我们是自驾去的,故乡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山村也停了几辆乡亲的私家车。堂哥说了声:那天你回来,新房将会留有你们的房间,尽管是一句客套话,但也足于了却父亲的心愿。书一笔清远,盈一怀暖阳,一指苍茫处,淡淡留年香,我没什么别的能耐,借一笔文字赞美亲亲的亲人,亲亲的故乡

  尽管畬村昙花一现,尽管它已溶入到畲汉联姻的历史长河中,但不可改写的篮字(兰)依然显示它是畲人遗落在云雾叠嶂的武功山下的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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