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曲男的歌音之侧,它向我献媚,或者自顾为那个伤害它的人,独自一曲一曲的歌唱。好像并非为我,好像又是为我,因为是我打开了它,按动键盘,寻找了它,不是朋友的关系,只是一般的行为,只是在我开心时,给我作料,给我大料,给予我大海般的胸怀和狂风。不,温柔的风也行,有风就可以浪。
坐在这支曲子和另一支曲子之侧,让声音把我疲惫的头脑轻轻的包容,柔顺的呵护;让声音把我围绕,就像春风打扮乔木,就像冬日的余晖,把走出房门走出旧的单位的自己,柔和的装饰。或者一只异性的手,把我的臂膀搬去,轻柔的依偎,轻柔的依靠,像这支曲子,像这方光辉,这清风飘摇的依偎。
还有三个女人,坐在屏幕的傍边和后面,在音乐声中伸开他们的声音,汇成一个新的魅力,像哪吒入海的通道。水啊,为我开路;水啊,为我壁立。他们不用呼喊,就可以甜的沙的声音,劈开这条奇异的水路。甜的声音,是个擅长点钱的工友,据说是银行转调过来的,点票是她的特技,每逢算分算数的,与分数有关的事,众人皆愿她做同伴,那双手轻舞一样的速度,大快人心,那双手柔舞一样的优雅,使人通泰。她已是孩子的母亲,却不止少妇的容颜,还是女儿般的高靴丽衣,眉长俊目,将要比过屏后的那个女儿。也确实靓过那女儿,高过那女儿。那女儿娇滴着,像空中落下的水珠,晶莹透明,却不止止不住的下坠,谁让她有如此健美的也叫性感的身材?
是的,她有出众的身材,东方人的肩胸与腰胯,东方人的矜持幻成娇娇,依偎在母亲的孩子一样。有两个人,两个外人打听过她,不知是因她的身材还是她弯弯的眉,她不羞的娇。我大胆的存些骚扰的说:“哦,原来你是学健美的,我说你的身材那么好呢?”中国女子,因此应全民皆操了,才能有类于欧罗巴人种的健硕,那有倾向性的嗜好。不然,就像对面的这位大姐一样该如何呢?这位大姐只当她不在吧。尽管,我刚刚对她说,我请假半天,冲抵没有调休的半日吧。她说好。然后,她不见了。我思故她在。
我坐在池曲之中,傍边若习习的荷风,不是冬日,却采采夏意,至少是春情莹莹。莹莹,是的,不时夕阳余晖,是夏夜莹莹星光熠熠的惬意。多愁善感的易安居士,其愁木舟难载,形容憔悴瘦于黄花,哪有这样的开放,这样的意气风发,少年壮志般一朝得意的风情丰韵?有隐约音乐为伴,有事业正途,有家境宽裕,妻儿团聚和睦,远则胞弟照应,该是害怕失去现在的一丝恐怖,这种恐怕。
我何曾常常可以坐于此情城?类于他人的愁郁闷苦?我淹没于悲切的日月,那湿咸那臭鱼般的味道,那一把苦水一把腥血的岁月,那压迫重重,沉沉压迫,那凄风苦雨苦雨凄风,那黑云压城城欲摧,那破坏破毁。也正是因这惨云惨节,才有今天的明朗和率性,正是因那封闭那僵硬,才有这样的开放和柔顺。
我坐在音乐之池,轻舟随风,荷香袭袭,花样粉粉,在众人的眼里,在我的世界里,在他们的生活之域,在我的王国之央,所谓伊人,宛在水中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