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空,东方有似夜间海潮般宽泛、黑重的云气汹汹的逼来,在它的上方则是一片蓝黑的云海,虚薄的云絮轻浮如烟,一弯下弦的细月自在的镶嵌其间,和如此清亮的光色相比试的是一颗在近旁熠熠闪烁的晨星。
春天,清爽、高朗的气息涌动四周,缈远空茫的天穹,墨兰的云海里仿佛狼烟四起,宇宙正陷于气焰嚣张的争斗状态。这种广漠的空远里,老庄的道象纷纷纭纭,它使人感到世界的高于生命的美的存在。“人之上”的气象涵盖了一切,就像哲学世界中“物”的广义而恒定。而从这昂扬的天姿里出现的闪亮星月给人一种突兀之感,清光似刀锋般锐利,又像春天气息一样凉爽,悠小个体在天原里犹显诗情画意,人类的“无由”须得它们来通解。我们不知是浩大云空组成了全部,还是特异的具体显出抽象的意义。宇宙的意境究竟是无边的虚空,还是星月的自我唯美。哦!盈眶的泪水只是为了那可感受的美,那从宽广中抽取而出的细巧、精致的品格之美。这就是无中之“有”,是天际云海里唯一的“星”、“弦月”,无限中的有限,浑然中的具体,世界忽然被加以命名,犹如散淡生涯里的瞬间辉光。
曾说美是一种意志,因为它唤起“无意义”的变化和复苏,清光洗彻了模糊的视线,也打开了无知的心扉,“美是为了流泪的心灵而存在”,此刻我们的头脑才真正的到位。一切的奥妙都飞向星月,仿佛潘多拉打开的魔盒,由情感支使的物类不能自禁的奔向美的所在,泪花似大海的水沫欣悦四溅,死神裹披上华贵显耀的盛装,得意的参加美的飨宴,星月领受着它的崇拜,却把桂冠戴上“悲痛”之首,“这幸福的底色”,“这死神的标的”,……难解的神意已为心灵参透彻悟。
星月清光,独立于时空的显体,它接受人的思想和情绪,人的如高空云海的虚无择定了美的必然,这个必然的灵体诞生了永久真实唯一的意义——人一定得是美的,否则,存续的意义无所依附的丧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