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悲伤,我是允许的,
你看他们,都有自己的悲伤。
撒哈拉沙漠的悲伤,
因着要等一场雨;
北海道的悲伤,
消融在红泥小炉里;
玫瑰花枝的刺,是缺少一双愿意流血的手。
草原上的蒙古包,只等待随岁月不断流转的灵魂,
你可以只身打马过草原,却不能驻扎在某一方草地上。
我不允许,任何人都不会允许。
因为那固定不变的一方土地,便是草原的悲伤!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天才,他真是一个天才。
吃干馍馍能吃出沙漠的味道;
摸着剪下的马尾能聆听到马头琴的呜咽;
踩在青石板上能看见所有被掩埋在光阴里的故事。
但是他也有他的悲伤。
他从来踽踽独行,沉默不语,
唯有一次,他问,
为什么春夏秋冬的雨,淋起来都是一个感觉?
我说怎么会!
春天的雨细软,夏天的雨狂暴,
秋天的雨飒爽,冬天的雨刺骨啊,怎么可能一样?
他呆呆望着我,眼里流露出不被理解的悲伤。
原来提问,就是他的悲伤!
你看盛夏池子里的芙蓉,送走嘈杂观赏的人群后,
又于画家的眸子里凋蔽成一幅墨荷图。
你看风扬起的细沙,虽然迷了恋人们的眼,
却也让他们在风沙之中紧紧相拥。
你再看那黑夜虽然擦去了光明,
却也让星空拥有了无数仰望它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