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古榕树下正式闭网,再去百度,除了一则闭网通知,再也见不到那泛着天蓝的网页了。树已倾,鸟已散,阳光也不再透过那些错落的叶片……
我以为我心中只淡淡的悲哀,记下几个字,便可与那棵树了断。然而写完那几个字,一掩面,行行的热泪,就开闸似的滑下来。仿佛亲人去了,那沉沉的悲伤和疼痛,攫住了我……
古榕树下原创文学网2003年创建,在国内曾不经意浏览过几次,那些情感朴素而诚挚的文章呼应了我内心的渴求,一下子觉得好喜欢。似乎当时也有注册,但那时生活是繁复的,后来也没怎样去认真对待。
旅瑞生活,没有人来与你闲聊,没有杂事来充填你的生活,孤独和寂寞里,倒每天和文字作伴,这样的快乐,如同悠游在湖上的野鸭的快乐。所以我于2014年6月某日再次于古榕树下注册,笔名为"冲不破的网",把大量的空余都倾注在了里面。建立的文集《斗转星移》,收录诗歌散文小说逾百篇,仿佛是脱胎于自己肉体的孩子,每天每天,我都会去到那里,不停的写,也海量的读。认识了三丑、游龙、晨爱、老庄、老榆树、夜泊书山、郭康农、月光下的故乡,等等。都是把自己的性灵默默的播撒到文字土壤中的高人。很喜欢、很幸运、很幸福与他们的相识。文字是我们仅有的媒介,真诚是我们唯一的纽带,慢慢的,那里好似变作一个我们共建共享的家园。
这个家,不那么富有,也不那么贫穷,大家拥着文学的建树,却都不张扬,不偏激,只把一颗心灵,真实的没入文字的土壤。透过那些散发着幽香,或者浅淡如水的方块字,作者的情感就像通过相续的沟渠,流入你的心里。
晨爱老师的描写亲情之作,是我在苏黎世机场随处可得的座椅上读的,一边读着,感动的泪就潸然流下。
老榆树痛悼兄长的文章,把一个有血肉、有脊梁、有眼界、有担当,还不乏风雅之趣的中国农民像一尊高大的塑像一般挺立在你面前。
游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其心性很有民国公子的意趣,栽花种草在院子里,小河边则种上柳树、桃树、梨树、李树。河里他又种上莲荷。清雅之风,使我觉得这样的男孩子恍若隔世。而他,也总能懂我每一句诗背后的忧伤和喜悦。
三丑老师是其中的大才。他的文字神韵辈出,或歌或狂,或烈或幽,或腾入半空剖解人世,或做着尝尽世界美女的男子汉大梦,或殇五则天后,或叹侄女不羁,或潜入茶中,替它絮语,或把女子的口红眉笔绘出声声色色的灵魂。我一直不能揣测他的年岁,这会是小伙,谈及贪腐他的忧国忧民你又感觉那样沧桑悲凉如晚秋之年。总之,他能驾驭一切题材,情感可容天,知识、才情、热情、责任都无限丰满。
陈草旭变是供职于政府的文人,但他的散文,并没有被那牢狱腐坏。我读到真性情和纯粹的文人情怀。母亲过世,手足相亲,一株草,一抹云,在他的笔下慢慢倾泻一种汁乳般的微动感。
夜泊书山初读时我仿佛在读自己一般。但其实,她功底的扎实可远超于我的。她可以十分准确的描摹,情感依然细腻,温婉,但同时兼具了一种理性之美。看得懂,看得透这世界,目光又那样温暖。她的文集命名《雪藏的爱》,我真的感觉到她藏在雪中,把一双热的,暖的,诚挚的目光望向世界。
老庄从骨子里爱着文学,我们注册的时间相仿,但不管短诗长篇的,只是以短诗为主,他几乎保证每日发表一篇。幽默又不乏深刻,诙谐却常在针砭时弊。他对于老榆树文章的赏鉴,是非常有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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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榕树下冬日避风,夏日遮阳,树上各样姿色,各样声腔的鸟儿啼叫,文雅中也好生热闹。然而这一刻,大树已倾,家园不在,叫我如何不哀伤。
古榕树下如何没(mo)了的,我想并不是大家缺乏才华。相反,如此纯粹的文学精神,如此高洁的人世理想,如此不着痕迹的心灵流淌,恰恰是人们的精神情感最需要的滋养。只是,她的纯粹超越于凡尘浮生,可以引领,却不可以同存。她虽没了,却没得有风有骨,因而也会继续傲然存在于你我心中。
今天的社会还无法消受这样的纯粹这样的美好。待日后社会的面貌就是我们文字中的模样,古榕树便生生的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