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令人疼痛的秋季以严肃的生死质问青天。
早晨在一片灰濛中,看见一叶从枝头坠下,无声无息,却带着几许苍凉,几许孤寂。它仿佛一位诗人,在抖尽生命的绿意后便寂然殒落,无人问津,更无繁喧的哭泣和玫瑰的葬礼。只有大自然尚还惦念它的功绩,于是以凄凉的天气作它的祭奠。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如此萧飒的景象,如何不令人心悲?万物归于寂灭,生命从此垂下头颅。于是青春不再扬起。落光了诗人的季节,也就没有了喷勃,生活便退化成一片荒漠。也许几许秋雨过后,它便委地成泥,从此消失了踪影。
生命是何等地苍白,其凋零总会引起一怀愁绪。它是属于季节的凋零,是倾尽生命绿意之后的寂然殒灭。我虽感慨,可怎及那未尽绽放的枯萎感慨深呢?那些天才的生命,还未尽吐露他们的芬芳,便过早地化为了泥土。难道上帝也嫉妒他们的才能,怕他们超越他的创造,故而急急召回他们?文学的天空,有多少天才就有多少遗憾。拜伦殒落了,普希金殒落了,徐志摩殒落了,海子殒落了,却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如果……那么……可一个“如果”又怎可道尽我们复杂的心绪呢?难道美必定要断臂才会臻于极至?
这让我想起田维,一个美丽的女孩。不知怎么,每当我拿起她的《花田半亩》,看见她恬然的微笑,以及她的人生简介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在青春尚未揭幕便已凋谢。可是她却对于可憎的命运并无怨言,而是心怀感恩,用微笑和文字拥抱每一个人。宁静的文字,却有着穿透脊骨的深邃。因此,她生在了书中,也同样留下遗憾给世人咀嚼。
可是我无法学会她的释然。我的敏感的心,游弋在命运为我铺好的苦痛里,看不见些微的希望。我只会加倍地忧伤。最近我在绝望中思索一些严肃的命题。也许是秋意的浸染吧,我竟恣睢地想着生命的终结。死亡的音律震颤着我的心,感觉是如此地沉重。我竟恣肆地想到我死之后谁会为我哭泣。恐怕也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一抔荒冢和亲戚朋友的几许眼泪,便是我的全部。此外便是凄凉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