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好友的提醒,险些错过了今年的感恩节。
感恩是个永恒的话题。从小经历了太多的感恩教育,感恩父母,感恩亲人,感恩老师,感恩朋友,感恩自然······
想起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这是一首母爱的颂歌,古往今来,它拨动了多少游子的心。深挚的母爱,无时无刻不在沐浴着儿女们。“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诗人抓住了慈母缝衣的普通生活场景,而表现出来的却是真挚的内心情感,由此突出了母子相依为命的骨肉之情。“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寸草,也就是萱草,民间传统的母亲花,相对于西方的康乃馨。这两句诗,诗人出于反问,意味尤为深长,它寄托了多少赤子炽烈的情意。对于春天阳光般厚薄的母爱,小小的萱花所表达的孝心又如何能报答得了呢?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我很少谈论感恩父母。常言道:大恩不言谢。父母给我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他们为我付出的心血更是不计其数。如果简单的用一个“谢”字来回应,那简直是对人间亲情的轻视和亵渎。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中国民间有个说法:论心不论迹。不一定每一个孩子都有充足的钱财和很高的地位,然后按照他的梦想把爱折合成一种物质条件回报父母。有的时候,一个很深刻的心愿,只需要一件朴朴素素,微乎其微的小事就能得到体现。爱,是需要传递的,如果单纯的想着如何偿还父母,那只能说是还债。我要把父母对我的这份爱毫无保留的献给我未来的孩子。
孟郊的《游子吟》亲切真淳的吟诵了伟大的人性美——母爱。但是在诗中我却读出了几许无奈。这首诗是诗人在仕途失意的境况下,饱尝世态炎凉,穷愁终身,故愈觉亲情之可贵。井枯方知水可贵,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虽然后人评价“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但是我认为诗人的感悟来的未免太迟。
我很庆幸,自己还处在芳龄年华,父母尚且健在,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们安度晚年。
古人云:“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天下儿女心,记住这句话吧。也许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父母就会感到幸福,我们的内心就会倍感欣慰。
一个星期前,接到小哥打来的长途电话。小哥7月份去了山西一所传统文化学校,决心志学两年。他的这一决定,当时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赞同!反对!质疑!在这之中,反对最为强烈的就是我。说实话,我喜爱传统文化,但是我不推崇那里的讲课方式。小哥说,那里的老师一般不讲课,主要是看光盘为主,都是蔡礼旭老师讲的《弟子规》。看完后老师带着大家一起谈心得。我无语~~~
生命因为有限,所以宝贵;因为宝贵,所以才要不懈的努力。但是小哥的努力值得吗?如果单单是看光盘,为什么不拿回家里看?两年的时间仅仅是为了这个,你不觉得是在挥霍青春吗?结果可想而知,我的话还未听到回音,小哥就已经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小哥在电话中说,自己的努力在短时期内不一定取得成效,也许在我有生之年都未必看到天下的人相亲相爱,但是人心都是善良的,如今的道德情况迟早会得到扭转。我愿作那铺路的垫脚石,一如既往的履行张载的“四句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跟他喊了起来。小哥还是老样子,没有和我争论,只是静静的听。放下电话,我无助的坐在沙发上。心想,小哥,你太傻了。现如今社会人际关系冷漠,道德低下并非完全是人为原因造成的。中国实行了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儒家一直占据着正统思想。儒家讲究“亲亲有术,尊贤有等”的等差之爱,爱人要有亲疏厚薄之区别。按照儒家的设计,中国人把家庭伦理之爱发挥到了极致。但是,当这种家庭伦理之爱放大到朝廷伦理的时候,等差观念就远远超越了仁爱的观念。等差把仁爱化作了敬畏,窥测,追随,变成了一种上下服从的行政文化。这种状况对于政权的巩固,社会的管理固然有强化作用。但是在中华文明的精神素质上却带来了严重的缺漏。
长期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追求“忠孝两全”,一直把情感投注在朝堂和家族的两端。但是,对于朝廷和家庭之间的辽阔的中间地带却很少予以关注。这个中间地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公共空间。有等差的爱,使人们对公共空间的行为缺少明确的引导以及对陌生人表达爱心的行为训练。这就是为什么,中国游客在国外经常因为随地吐痰,大声喧哗而大受抨击。
我一再提醒小哥,别指望你能当什么救世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一直提倡“天人感应”的说法,今天的天灾人祸为什么这么多,仅仅是偶然吗?也许,只有经历一些经验教训,人类才能彻底的开悟。我很欣赏张载的“四句教”,曾一度把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我对自己要求的不是很高,只要能做到其中两条便足矣——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古人用“半部论语治天下”,今人提倡“半部论语修自身”。人对了,世界也就对了。先从自身做起,不要批评我自私冷漠,这是当下的唯一出路。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今年暑假,大姑的朋友开了一所《弟子规》学校,我被邀请去当义工。仅仅做了三天,我就怀着无限的失望离开了学校。那里片面重视传统经典,在他们看来,传统文化就是灵丹妙药,无所不能。不过,他们忘记了,孔老夫子还提出过“中庸之道”,凡事都要有一个度,做的太过头或是太保守,都是不恰当的。在这期间,我曾提出过若干种有效的学习方法,均被拒绝。不仅我的建议未被采纳,就连我的言行都被受到规范。去的第一天他们就告诉我,要和那里的人保持统一的口径,只能说传统文化好,不许说它的阴暗面。这个要求让我无法接受,我一直都坚持“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多歧为贵,不取苟同”,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人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为什么要在言论上限制自由?难道老祖宗这样要求过我们吗?第一天的心得分享我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下课后那里的人对我万般的不满意,我们为此还争吵了一番,虽然争吵的结果以他们的失败而告终,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得意。他们已经一点点的背离了经典。更何谈“为往圣继绝学”?
也许,是我离经叛道了。人是群居动物,最怕的就是孤独。“钱学森之问”因何产生?也许是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更多的也许是少数服从多数吧!为了顺应社会的潮流,为了不被周围的人孤立,为了不被别人说成另类,少数人也只好委屈的融入了茫茫人群中。
借用鲁迅先生的话:“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