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解脱(外一首)

  怀疑发小,已有肝病,不仅是他的戒酒,还在于听说昏迷三天,一家人忐忑恐惧,守在急救室外。

  我另一个朋友则确定是肝癌,眼瞅他蹒跚着去洗手间,有种梦幻之感,很奇怪;那年,他只有四十岁出头;那时的病室外透着不亮的光,和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一般灰色,却又不太像。

  我的发小声音要高出一截,亮出几点,但是其间少有的自卑和自我解脱的语调,明显短了不少的尾,却又不好意思问他,到底如何。

  之后不久,小四查出了肝病,所谓“肝ca”:原发性肝癌。这样的事情不宜多讲,不能随意说别人的病况,会疑心有对其尊严的轻蔑或笑辱。但与他不认识的我表弟喝酒的时候,说了那些事情,以为一种提醒和告诫。

  不料,不久,有人说在中心医院碰见我的表弟表弟说朋友车祸,来看朋友。而据我的分析,本有e型肝炎,在去年又查出肝脏器官有豆状颗粒的表弟,是去复查身体的,对死的恐惧或者担忧,较之他人,表弟会重一些;还因为期间他的电话关掉了。更信了自己的推测。

  比他们更不幸的,或者说早解脱了的,是A和C。身体很壮实的C,晨泳的时候,晕倒在野外的池塘边,幸亏有泳友识病,而且及时救治,落下个半瘫。常常是一把轮椅推着,在我下班的途中,可以见到他们夫妇的背影,在高高的杨树下面,缓缓的前行。我无颜以对,躲闪着离开。

  我悄然越过行道树,在众多行人的街道尽头,在远处高楼的缝隙间,是如血的残阳,异常的美艳,没有一点儿的阴霾。C算我的另一个发小,也在同一个家属院长大。

  A是一个帮边同学,和A见面,是在傍晚的水晶棺里了,化妆师给他修面,刮破了脸,未死的鲜红的血,一直往外浸淌,拭去眼泪一般,拭去复来,擦不掉抹不完一样。也许那时他的灵魂,还寄于肉身,也能听到亲人在哭泣,听到同伴的祷告,但是,终归是进入了空域,不再见了;他病故于脑溢血。

  但终究,我的发小距那次昏迷,已近十年,身体无恙,天南地北的长途工作,余暇看文章、钓野鱼、微信圈,自由自在,已度劫难,似有神秘的法器,抑或就是本人的强大。

  死后是否有魂灵

  她站在我的床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但是一脸凶象。她好像是我的母亲,却又不是,只是我被恐惧以及无法言清的情感控制了,我呵出声来,惹醒了儿子,我被他救醒。这样的梦魇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吧,还是亡母有什么样不愿我的事情?或者是其余人的某种告诫?如此看来,我好像相信所谓的鬼魅和神祉了。

  “鲁迅先生”面对祥林嫂所询问“鬼神的有无,”撇开现在的“神权论”,对于个人角度所示的复杂心理,或者说,一个智者因被“愚昧的人”所问及发生的关系,要如何回答他呢?

  “鲁迅先生”是犹豫的,如若按自己医学的知识,他会是给予肯定的,是绝对没有什么鬼神,但祥林嫂的生的唯一希望,会因为那种肯定而遭到狂风的袭灭。因此,先生只能说:“也许,也许有吧。”以其安慰那孤苦的灵魂,从而控诉残暴凶恶的吃人文化,吃人社会和吃人阶层。鲁迅先生的《祝福》映射的社会意义,大于关于人心理的分析和关注。

  更久一些的,对解剖学不甚明了的时代,也有不信鬼神的,不说什么《神灭论》,大家熟悉的一首诗,可以剖析当时的社会认知。“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当濒死之人,顾及余生及生前的心愿和纠结的事业,其心不甘,故此,宁愿相信鬼神的存在,以解理想之累。

  但是,这种信与否,待到年龄愈长之时,就愈相信吧!纵观时事,有谁不是抱着憾或愧或仇恨而去的呢?遗憾,遗仇,遗怨!又有什么办法呢?人还是需要寄托着什么?我们的后人?我们的事业?我们的信仰呢?视死如归,寿归正寝,不得好死,死得其所,后继有人,等等,大抵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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