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回家,爸妈给我收拾房间时翻出许多老照片。无意中看到阿姐那张清秀的脸庞,于是我的心被思念填的满满当当的。
阿姐比我大一岁,可我一次也没有叫过她,一次也没有。
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真想方面叫她一声姐姐,问问她过得还好吗。
七岁之前我没有见过阿姐,她是跟着她外婆长大的。在乡下,有很多同阿姐一样的女孩,他们跟着外婆长大。到了上学的年龄再回到父母的身边来。因为计划生育,也因为家里忙,家里穷。
阿姐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记得当时家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想着大的,看着小的,忘了中间的。有时候就是这样,连父母的爱也会不公平起来。她不喜欢她的妈妈,就像她妈不喜欢她一样。
阿姐和我是小学三年级的同学。也正是那一年,我们的学校成了危房,不得不露天上课。课间休息常常被老师喊去做义务劳动——搬砖。再后来砖是不搬了,我们也挪到了学校(姑且这么说吧,都拆零散了)东面的小树林上课。不用晒太阳了,只是仍是露天的。
树林中间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浅,浅到刚没过脚面。河水很清,清到可以洗米做饭。别的女生都怕水,怕弄湿衣服回家挨骂。可是,阿姐却喜欢,常常和我们男生一起在水里玩,当然,她也是害怕回家后挨骂的。现在想起来,可能就如同歌词里唱到的那样~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阿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青儿。她喜欢这个名字,不让我叫她姐姐。
那时候放学回家,衣服常常是湿的。因为那条小河,也因为我们年龄小。我倒是没什么,只是阿姐经常挨骂,甚至挨打。“又弄一身水回来,赶紧换衣服做饭去”看什么看,熊孩子,。我叫你看,我叫你看。后面是她妈妈拿着秸秆追,前面是我慌张的跑。等跑的安全了,回头做个鬼脸,把她妈气的不行。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是谁说的,真好!我们有了一间像样的教室,那是一所中学腾出来的宿舍。搬进教室的那天,同学们都乐开了花,可阿姐却哭了。因为没有了那条小河,也因为我们太小吧。
阿姐喜欢吃零食,但每次买回来总要分我一半。其他同学都羡慕他,当然也包括我,因为到时我们是不知道零花钱是什么的。其实所谓的零食,也不过是三毛钱一袋的方便面,一毛钱一袋的冰果,五分钱一袋的唐僧肉。跟现在的小孩 是没法比的。有一次她同桌抢她的方便面,我自然不肯。把那小子揍的直哭。谁知他后来喊了他两个哥哥来。没办法,只得挨了一顿。记不得当时自己什么反应了,只是阿姐哭了是真的。后来,我打架的事被老师知道了。再后来,阿姐买零食的事被她妈妈知道了。‘
钱从哪来的,快说!不说我揍死你个死妮子’叫你不说,叫你不说。他妈妈便拿鞋底打起阿姐来。阿姐只是哭。别打了,别打了,是她姥娘给她的”。我是怎么知道的?阿姐带我去过她外婆的家。
不知不觉间,我们在欢笑和泪水中长大了。小学毕业后我们在一个学校念了初中,只是不同班的。再后来,初中毕业,我继续上学,她去了周平纺织厂。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了。高三的时候收到她一封信,说她有男朋友了。这次回家,听母亲无意中说起阿姐。说是阿姐领了男朋友来,可她家里不乐意,嫌那男孩家里条件不好,还是外地的。阿姐便走了,她家里也就失去了她的消息。当然也包括我。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十年过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曾经的小孩早已长大成人。童年,早已是埋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我不知道阿姐会怎样回忆童年,回忆起那些往事,又会怎样回忆我。我却是常常在泪水中点支烟,而后又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