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女贞又开花了。小小的花朵藏在绿叶间,有不被轻易发现的不动声色的小美。她的香呢,温暖四溢,我总是被她默默无闻的耽美所陶醉。
其实,起初,并不晓得她的名字,只记得小时候将她嫩绿的枝桠掠了来,用火柴点燃,绿叶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随着爆炸声响而来的,是飘飘呼呼的悠悠清香。
到如今,殊不知她的名字如此之美,有女儿家为爱赴死的味道。
而她的花色花香,令人心碎!
昨夜雨疏,晨起路过女贞树下,鹅黄的花蕊散满地,不忍落脚惊散她的美,芳香却已侵袭了我的魂。实不该为她的香陨暗自神伤,她便是她了,风一阵,落一场,像是爱情,轰轰烈烈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了。
风又来了,女贞落在手心, 或许我应该效仿黛玉葬花,用一抔净土掩埋她的香魂,亦不辜负她的美色美意了。
择了一条有女贞的小路,踩着她的芳香,一路走下去,这也算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美丽了。
心里暗喜,这样的路径,甚合我意,恬淡,舒适,和不被惊扰,情愿就这么,一个人,一路走下去。
【二】
谈及花,六月的栀子应该重笔挥墨吧!
碰巧路过市场,一中年妇女背了一背篓栀子,随意放在路边,也不吆喝,栀子的芳香自会引来路人,即使不购买,也会拿起来,凑到鼻尖,嗅嗅她的芬芳,然后舒适的打个喷嚏慢慢的离开。
我已然是她的痴,自不放过她的美貌与芳香,购的三两束养在床头案尾,任由她的香气,倾我一身。 此刻,我便是她的奴,与君共消昼与夜,在花香四溢里,把酒言欢,也就罢了。
记得两年前写过一次栀子,名为栀子花的忧伤,那时父亲还健在,如今栀子花又开,父亲却去了遥远的地方,花是人非两茫茫。花落人亡,我却再也落不下一滴眼泪,或许,我已学会了放下,零落成泥香入土,我何以执念而魂梦牵?
已少有闲暇伺弄我的文字。终日忙碌,内心需要的,始终在那个角落里呐喊,甚至咆哮,我知道,我是无法躲开它的侵扰,就像被栀子花的芬芳时时包裹,暖心暖肺。
【三】
如果你想知道六月的样子,那就看看身旁的合欢树吧。
我生活的城市很少见到合欢树。记忆里小时候的山梁上常有,只记得它的花绒球似的,总想摘下来放进妈妈做的谷草枕头里,让它变得柔软起来。其实,如女贞一样,那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名字,到识得三两字,肚里有二两墨水才晓得,它的名字如此喜庆。有了喜庆,便有了远意,远意是什么?是男人合了女儿心,在树下,用舌尖咀嚼另一片舌尖的味道,爱,便就此升华了,一如花的心,在阳光下,着了华裳, 然后美美的在枝头炫耀,从此化作泥土来护花也就无悔无憾了。
曾看过史铁生的一篇关于合欢树的散文, 朴实的文字渗透对母亲去世的悲伤之情。却原来,合欢已非合欢,全是生离死别的痛楚了。
风来了,在细细碎碎的风里,我闻到了女贞的热烈,栀子的淡雅,合欢的锦绣,究竟那一味最醉人心,恐怕只有风知晓了。
【四】
“你想我吗?”
“想。”
“我的耳朵最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