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一个突兀的有些刺痛的问题着实让我猝不及防,看着我身边抱着《巴黎圣母院》的女孩,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冀和不安,我却有些回答不上来。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心事吗?” 我知道这种转移话题的行为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但是我只能这样来缓解我的尴尬。
女孩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手中随意的摆弄着书本,似乎是看到了爱斯梅达拉将要被女巫处死,卡西莫多却来救她的场景。看着女孩眼中逐渐暗淡的神采,我却是有些不忍了。
“其实爱么,是一种复杂却也简单的东西。”我顿了顿,脑中梳理该怎样把这种该死的东西美好地讲述给我面前的人儿。
似乎是没理解我的话,女孩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显得有些天真。
“爱这个东西是种很奇妙的情感,人都是喜爱美好的事物,譬如美丽的花朵,你看这个卡西莫多吧,算是丑陋的代表了,作者让他成为丑的化身,却有着世间最真的爱和善。”我指了指她手中的书,笑了笑。说着卡西莫多的故事我的双眼却渐渐模糊????
‘’我觉得你就像雪莲一样。‘’她轻轻地说道,脸上却充满笑意。
‘’呵呵‘’ 男孩却十分腼腆,似乎得到这种称赞非常的开心而手足无措。
“叔叔这个弗比斯真是坏透了。”少女的怒气拉回了我的思绪,像这个青春期的纯情小女孩对于爱无非就是爱就爱恨就恨,感情着实强烈。
“呵呵 ” 我笑道,“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作者的艺术加工使得这种对比更明显了,有些美丽的外表也是有美丽的内心的。当然了这样的情况都有,毕竟人的交际圈是很广的,是需要自己去用心换真心真情的。”
对于我的这种话,少女似乎是觉得更深奥了。
“是王浩然吧。”我觉得这种玄学般的论述是没有什么功效的,还不如对症下药探究一下问题的根源。
“哪有,叔叔你乱说。”倏地一下少女的脸上却是布满了红霞,这种欲盖弥彰的话语却是落实了我的猜测。
王浩然和女孩是同班同学,和女孩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男孩子个子高高瘦瘦的,有点白皙。会写点小诗歌,少女拿过几篇给我看过,所以也有点印象,也见过两回,有点腼腆,不怎么爱说话,木头旮旯的样子甚是无趣。但是每次女孩提到他总是会活泼一些,说的多一些,什么书法写的好、作文也写得好等等之类的,所以我才有这样的猜测。
“说说王浩然吧,我也想了解了解这木头旮旯子。”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个称呼是女孩每次嘟着小嘴恼怒男孩怎么不找女孩说话的情形下出现的名词,今天我却用上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叔叔你说说这个木头旮旯子吧。”女孩嘟喃着似乎满不在意,但是眼角却划过一丝狡黠。
“他呀——”女孩似乎对其有些暗恼,“平时就爱读一些死书,有时候还读一本比我们课本加起来还要厚的现代汉语词典,有时候我去找他说话也不怎么爱和我说话,无趣死了,像小和尚一样。”
“那他不是还把他写的小诗歌送给你了,好像还送给你一张你们两个的画像,你不是把它藏在你桌子最底下的抽屉里了么,不是挺有诗意的一个男孩子吗。”听了女孩幽怨的话语我不禁打趣道。
她小脸一红,红霞布满到了耳根,我却看怔住了。那个旧日的中午,阳光明媚,女孩骑着一辆红色的单车,可能是燥热的天气,可能内心的害羞,女孩红着脸颊对着远处的男孩挥着手——
“可是那天,”女孩打断了我的思绪,听她提高的语调应该要说明一件重要的事。
“那天中午,他找我出去,和我表白了。”说完这句话,女孩就闭上了眼,似乎这个事情对她的影响不小,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的小小内心依然不平静。
这不仅是对女孩,在我的内心里也翻起了惊涛骇浪。
“那不也挺好的,你们可以一起玩,他也会更多的把关注放在你身上了。”半晌我才平复了心情,不知道是用爱情还是小孩子间的钦慕来形容他们了,甩了甩头,暗道现在的孩子们情感也真是丰富。
“哪里好了,之后他还是那样,不爱找我说话,每次都是我找他出去散步,像个木头一样,顶多就是和我发发简讯,无聊透了,不想和他玩了。”女孩似乎对其怨念颇深,这样下去他们小小的“爱情”可能会夭折了。
“那也行,以后就不看他,不想他,他送给你的你给叔帮你扔了,他就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了,这样行不行?”顺着她的话,我想看看女孩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那不行。”女孩的眼中有一丝慌乱,“东西不能扔了,这个木头人真讨厌,讨厌死了。”似乎女孩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这句话当中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女孩的感情也昭然若揭了。
故事也确实是个好故事。男孩子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女孩倒是标致大方利落。男孩爱看书爱画画,自娱自乐,不与人争强。两人也无他交际,女孩负责班里面板报,需要写写画画,那找他来写点什么——这就是他们的交集点。男孩写写画画,女孩写写画画,平时接触的也多了,聊得自然也多了,自然会有倾慕之情,如果抛弃男孩沉闷的性子,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人。奈何世间没有完美之事,男孩的腼腆折磨着女孩的这颗敏感的心,患得患失,迷茫无助。
“是不是觉得那个木头人总是不找你说话挺着急的,挺恼的?”我整理了下思路问道。
女孩有些不解的点了点头。
“世界上的人很多,人之所以各有特色,那是因为他们外貌想法不同经历不同等等,所以才能成为你心中那个第一无二丢弃不了的王浩然。他和你独有的快乐以及记忆都只属于你们俩,那副两人画卷,一张纸的世界中就只有你们两,至少在这段时光中,这个世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所以他是无法替代的,这段记忆也是无法代替的。”我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他确实木讷了点,但是我觉得在那段时光里你能开心不就满足了吗?有的人活泼有的人沉闷,有的人走的急有些人走的慢,有些人先知,有些人后觉,也许在他的心里都是怎么去找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呢,你看武松景阳冈上徒手打死大虫,没准想你一样看见一只小老鼠都怕呢。” 说到这女孩突然噗嗤一笑。
“可能是太在乎了。”我幽幽一叹。
“是吗?”女孩满目希冀。
“我猜的。”我呵呵一笑。
“不过,”我慢悠悠的说道,“明是非的人多,但是容易开窍的人却少了。你看卡西莫多,因为有第三方的描述,所以我们能看到他内心强烈的情感,我们直白的看来他不也是一个没趣的人,不是么。所以啊,慢慢去等待,慢慢去发掘,拨开云雾才能见日月,也许过段时间他有勇气了会找你出去玩也说不定的哦。”我笑着说道,心里暗想什么时候抽个空找这个死孩子王浩然好好聊一聊什么是爱情这种问题。
“呵呵 。”女孩轻声笑了笑,似乎看到了木头人找她的场景。
“你看一看,”我拿过她的手机翻开王浩然主页上最近的一条动态:为什么我总是感受不到幸福快乐的滋味,却总是在脑海中发现它……
“你看他的心里肯定是不平静的,写出这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肯定有一万句话想说。”我喃喃道。
我仿佛又看到烈日下男孩腼腆的抓着后脑勺,自顾自的傻笑。
“滴滴。”
一条简讯把我惊醒,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有些开心的事情了。
“妮妮你在家吗,我在你家楼下,找你去海洋公园玩——王浩然。”
“你去吧,呵呵 。”看着女孩期盼的眼神,我点头道。
女孩把手机丢给我,蹦蹦跳跳的下楼去了。
打开手机,男孩的状态下,女孩写的评论还没来得及发表:因为你不给我进入你内心的机会。
我顿了顿,看了下空荡荡的房间,把这条还未提交的评论删除,随手丢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脑播放起了《宿敌》:
会在何处见到你
莫非前尘已注定
飞过时空的距离
却囿于刀剑光影
三月春花渐次醒
迢迢年华谁老去
是劫是缘随我心
除了你万敌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