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路上。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十岁,即几十年前,一个孩子起早贪黑,常常独自在路,早上前往城北的学校,晚上返回城南再南的叫做水泥厂的家属院,曾有的家里。
现在,几十年之后的每一个季节,我一个人走在路上,何以这样沉静,也许就是少年时期锻炼磨砺的那种思考方式和行走能力,那种独在的冥想习惯,奇异的行走方式,一直在身,至少重归本身。
于是,一个走在路上,就是思考与冥想在那人群喧闹,却又能够僻静的时空中,孤独而尊严的行走。
人群之中,有些人会专注类似于青年的中年人,挎着黑色的书包,阔步走在街头,不是当年的孩子,却的确就是当初的少年。他也不会去想,他的灵魂仿佛主宰着整个世界,那世界是因为他的观望,内在的他的小宇宙,外在的城市、街道、天空、乡村、山水和远方,而仿佛主宰着整个世界。
他不会也不去专注漫无边际的行人和沿街店铺;思考和冥想的不是工资暴涨,人是人非,而是人的脚步,这脚下的道路和岁月,这脚步下的丈量和攀登。
如此如此,我可以在夕阳西下的街头,举目遥望这浩瀚的存在,在那崇高而伟大的运动之中,望见地球那巨大的阴影,投注至那就做月球的表面之上,那嫦娥的宫殿所在。
那嫦娥宫殿的所在,因为还有一浅浅弯曲的地方,地球未能把她完全遮蔽,可以看到太阳的光芒在那里清净的闪亮。不,也许不是地球恶意地把她阻碍,而是月球摆脱了恒星那巨大的身躯,终于挣脱了它冷漠的一面,像一弯正在远行的船和希望,或者梦想。
那么,自己呢?仿佛我早已摆脱了黑暗对我的羁绊。那太阳的光明,从少年开始,要用近三十年的时间,把它的光辉投注我的全身,不是一月悬挂在黑暗之中,而是饱满美秀的月光,独自走在天际的街头,伴随着希望和梦想。
一月走在路上,逐渐驱赶着那茫茫无垠的黑暗,嫦娥的广袖与明眸,在那天际的微风中飘舞,在那漫漫渺渺的黑暗中,给愿意的人们以希望与遐想,给可以的人以美好与幸福,给生命以更多更阔更久的快乐和自由。
一个人走在路上,像一月走在人间,要把黑暗照亮,因为,因为周身,将要投注那太阳的光芒。但是,又有别样的冥想怪异而至,那是光芒吗?不知为什么,自己忽然又想起了鲁迅的《秋夜》和《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