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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好好休息!

 

    今天凌晨,外婆永远睡着了!她老人家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一口气走了93年,需要好好休息了!

    前些日子我还在心里想着,又快要过年了,要早些寄点钱回去,叮嘱在老家的二弟买些年货给外婆送去,因为去年等我交代他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冰雪封了路,以至外婆没有过好年,我为此已经愧疚了一年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二弟发来信息,外婆突然不进食,也不认识任何人了。外婆一向无病痛,连感冒发烧都一概没有过,一听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就感到不妙。我连夜驱车跨越两省,赶到老家,扑到外婆的床前,但是,已经几天水米不沾的外婆只是静静地躺着,并不知道不远千里赶来探视她老人家的外孙是谁了!顿时,我的眼泪就差点脱眶而出,看来,她老人家的确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了!

     外婆,辛劳了一辈子。由于我家离外婆家很远,加之我很小就外出读书和工作,我只在7、8岁时去过外婆家一次,所以,并不记得多少外婆家的情形,这次来探视,亏得有县里的朋友引路才得以登门。但是,外婆是我头脑中印象最深刻的人,也是这些年来我心里最牵挂的人!

     打我记事起,外婆就总是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外婆总是一年两趟用自己的一双小脚翻山越岭走上百里,把她一针一线缝制的鞋子送到我们家,一双一双为我们兄弟几个穿上,上半年是布鞋,下半年是棉鞋。正是因为外婆,我们才没有象其他的山里孩子那样常年打赤脚,夏天满脚伤痕,冬天双脚生冻疮。几十年如一日,外婆不知熬了多少夜,不知做了多少鞋,我们穿着外婆的鞋一天天长大,穿着外婆的鞋一个个走远......然而,外婆总是记挂我们,还在不停地为我们做鞋。当她老人家得知我儿子出生后,马上就寄来了她亲手做的小小的童鞋。当我捧着外婆寄来的小巧的鞋子穿到儿子小小的脚上时,鞋子已经不是一种保暖用品,而是一种情感,在代代传承......外婆直到80多岁了仍然能够穿针引线,缝衣做鞋,还在为我们和我们的小孩做鞋子。她老人家也知道我们不会再穿她做的那种土布鞋子了,但还是不停地做,做鞋成为了一种情感的倾注!

     近几年来,妈妈不放心外婆一个人生活,就不时把她接过来一起住。那年,我回去见到了外婆。尽管多少年没有见到我,但是外婆远远地就望见是我回来了,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从堂屋出来走下台阶迎上前来,拉着从未见过的我儿子的小手久久不放,拉着同样未见过面的我爱人的手,好像也是亲生的一样。当我们离去时,外婆眼泪汪汪,一句话不说,一直望着我们,她知道我们要走,又生怕我们走了!我知道,那个象菩萨一样爱着我们,呵护着我们,舍不得我们离去的外婆已经老了,到了需要我们牵挂她老人家的时候了。所以,我尽管不能照顾她老人家,甚至不能每年回去看望她老人家,但是,过年的时候,一定要专门寄点钱叮嘱二弟安顿好外婆过年。可是,......去年,过年,钱寄去时,冰雪封了路,外婆没有过好年,哪知道......那竟是她老人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今年,我正准备早点安排,因为今年过年也早,可是,外婆......却不需要我为她老人家安排过年的事了......就在马上要过年的时候,外婆感到要休息了......

     我在外婆的床前询问医生,该怎样挽留她老人家,哪怕就留住她老人家再过一个就在眼前的年。医生说,外婆没有任何病,无从下药。外婆,一辈子只知道付出,临走也不需吃一颗药。外婆,一点病都没有,只是需要好好休息。劳累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该休息了!


    外婆,您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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