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烟雨湿了多少楼台,滋润了多少花草,催生了多少生命。三月的阳光在春风里荡漾,风里还有桃花、李花、杏花的香味儿,还有一只断线的风筝在春风里起伏。烟花三月是踏青的好时节,去武穴吧,去武穴看油菜花吧。
武穴的油菜花是与村庄交织在一起的。一个村庄,一个个白墙红屋顶集合体的村庄坐落在深深浅浅的黄花里。那黄从一个村庄散发开去,铺展开去,包围了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有的村庄古老得青苔爬上了墙头,白墙黑瓦如国画笔尖头的一滴饱满的墨,在艳丽的黄里欲浸染开去;有的一幢楼房如一枚棋子安放在花海里,点点楼房就是一盘下不完的棋。
武穴的油菜花爬满了丘陵。一座座丘陵被金色的油菜花装点,这奇观是武穴人用自己的双手把一棵棵油菜苗栽上去,然后是阳光、雨露的滋养,一棵棵油菜苗在时间的流转里静静等待三月的到来。三月的春风轻拂着油菜的面颊,油菜面庞渐渐饱满起来,它的嘴里吐出了一朵浅黄的小花,一朵、又一朵……冷色的丘陵暖了起来;一朵,又一朵……寂静的丘陵热闹起来了。蝴蝶、蜜蜂闹枝头,它们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武穴油菜的花讯,从四面八方赶来,来了就一头扎进了花海里,忙着采花粉、忙着酿蜜。
武穴的油菜花开在水乡里。水乡的村庄座落在山前水边,那水有的是河流有的是湖泊,山与水之间是田畴,田畴上的油菜在三月里正灿烂着呢。油菜花相依着蜿蜒的河流,水清澈如镜,油菜花对镜梳妆,如果水中的青山是伟岸的男子,那么水中的油菜花则是闺楼里聆听马蹄归来的袅娜女子。晴宵月明,静影沉碧,春夜的湖泊里,月亮、青山、油菜花足可以让骚人把盏吟诗。“吴王庙侧有高房,帘影南轩日正长。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
三月的油菜花如金色的海洋漫过了武穴的一寸寸土地,侵入了一个个村庄的角角落落,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越来越多的人踏着三月的春风来到武穴,喜欢用文字说话的人来了,那些激扬的美丽的朴实的文字如跃动的音符在花海里律动;画家来了,大块的艳丽色彩在画布上快速涂抹;摄影爱好者来了,45万亩的明黄如万马奔腾闯入摄影者的镜头,那山、那水、那村庄都因金灿灿的油菜花紧紧联系在一起;油菜花开,花前宾客尽鸳鸯,年轻人在美好的年纪来到了这美好的地方;朋友们一起来了,有缘的人相约前行,有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岂能错失机缘;一家一家的人来了,亲人相聚寻春景,武穴岂能错过;孩子们来了,在花海里蹿来蹿去,他们兴奋地捕着蝶、嗅着花香、拍照,时不时地没入花海,“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清朝的天子乾隆看见自己王土上明灿灿的油菜花,不禁赞叹: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
光阴荏苒,许多的人已不在,许多的事只记载在纸片上,只有眼前这片油菜花的海洋是如此的真切。五月,武穴的空气里将漂浮着双低菜油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