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在家的闲散时光,我经常去初中同学雷森家里,看他的课外书籍和他大学的课本。和他的弟弟雷进、堂弟雷春元一行几人,度过那些百无聊赖的时光。我们那时候,经常躺在花生地里,边吃花生,边畅想今后的人生。最多的活动就是下象棋,我和雷森棋逢对手,春元和雷进要少逊一筹。
我们那时候,一致坚信不疑的是上大学的雷森,今后肯定是最有出息的。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最牛逼的是春元。城里的房子,买了好几套。听说在做建材生意,每年的收入,那都是6位数以上。雷进早已是两个龙凤胎的父亲。我和雷森却仍旧在原地踏步,出了脸上陡增的皱纹和渐渐起来的大肚子。别的,一无是处。
每次回老家过春节,我都会去趟小学校,我想进去看看,只是想进去看看。记的有次还是翻院墙进去的。里面冷冷清清的,像所有北方的学校一样,红瓦白墙。院子里面,到处是没有了叶子的白杨树。唯一的绿色是花坛里的四季青,叶子上面的灰尘再告诉我:好久没下雨了。
学校的格局也是标准的坐北朝南。最北边的一排教室,从东往西依次是垃圾房、学前班、一年级、图书馆、二年级、三年级。教室的北墙外边就是一条沟,很深的一条大沟。当然了,如果有时候雨水够大的话,它就是一条河。我印象中:旱的时候,总是多于有雨水的时候。这条沟,基本上常年是干的。所以才有人,有恃无恐的在沟里,大量的种植白杨树。
我唯一好奇的是,每一届的学生,都会往沟里丢垃圾。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条沟丝毫不见减小。最东边的垃圾房的东墙外,是一片大约2亩地的坟场,好多好多的老坟头。老坟头的边上,不是白杨树就是新种的蔬果。夏季的时候,野草众生。
那时候,我们的小学院子里,就有2个老坟头。由于我们经常从老坟头上面滑上滑下,坟墓的住人,只好把它们都修成了水泥的。不知道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滑滑梯愿望,还是真的不想让他们家的先人透气了。直到今天,这两个老坟头都是水泥的。在这所小学校北边1公里处,有一个老坟头也是水泥的,比这个还大。我们也经常在那里玩滑滑梯。(很大可能是怕我们把老坟头给滑平了)
三年级的西墙外边,本来是窑厂的地盘。我记得是临毕业的5年级,有天集体劳动,校长竟然把西墙外边,相当于学校一倍的地方,圈到学校里来了。我们铺砖路,修厕所。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操场,篮球筐。我们在操场的周围种下白杨树,想到多年后,再回来看看。看看花坛里的四季青,再去新厕所蹲一蹲。
学校东边,垃圾房的南边50米处,就是靠学校东大墙而建的男女厕所。当年邓坡就是跑进这个男厕所,被狗娃奶奶揍的。男厕所靠北半边,女厕所靠南半边。南北各开一个厕所门。每到下雨的时候,这种没有顶的厕所,总是水漫金山。虫子都会一路往南,沿着南半边的一排东西走向的办公室墙角,直接渗到办公室里面。垃圾房、学前班、一年级,和南边的一排办公室相对应。这中间的空余地带,除了厕所,就是操场了。记得姚政那次捧着朗读比赛的奖状,就是在这里受表扬的。那个操场虽然有些拥挤,但依然可以站下小学所有的师生。操场上还有一根旗杆,上面偶尔也会悬挂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图书馆朝南正对着的,是一条和图书馆东西宽度一样的南北砖路,往南的尽头就是学校大门口。这条砖路,将学校一分为二。
南边这一排的房间,从东往西,分别是校长住处、校长办公室、综合办公室,校中心砖路、五年级、四年级。四年级再往西,隔着一堵墙的,就是新建的操场。
唯一通向操场的门,是要从四年级教室的后面,也就是三年级教室的前面穿过的。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新操场既然买下来了,干嘛还像修了个西花园一样,只留一个小小的门。而不是把整个三年级、四年级的西大墙推到。那样的话,我们去操场就近多了。特别是操场新盖的厕所,那是有顶棚的。厕所的北墙外边就是东西大河沟,想想都痛快。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虫子爬鞋上了。
直到今天,这个格局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近30年过去了,它还是一成不变。只是学校里的白杨树卖了又种,种了又卖,已经卖过好几次了。现在的白杨树,早已不是当年我们种下时的那些白杨树了。花园里的四季青,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四季青。如果是,那真的是有些年了。
那时候,特别恐惧四年级教室内部屋顶的大梁。大大的木条上面,一个又一个的裂口,指不定那天就断了。一遇到大雨,里面还会下小雨。窗户也都是木头的,每年冬季来临前,都要从家里拿化肥袋里面的塑料袋内衬,把窗户钉上。如果遇见风大的时候,还要用化肥袋子直接钉上。那个塑料袋是抵抗不了大风的,充其量,也就挡挡雨,挡挡雪。
教室内部的座椅,也都是有些年头了。上面大都刻着各种各样的名字,或者是“早”“不迟到”之类的警语。纯木头的座椅,被我们折腾的伤痕累累。像极了我们对岁月做出的报复,告诉世界:这里我来过。多年后,看毕业照的时候,我才确定,那个时候我们一个班级才不到20人。但当时,我没有这个数字,我那时候感觉,人很多,乌央乌央的。
四年级的时候,从金刚街转来了一位插班生。从此,我们班有了一个,个子最高的中分头大哥。他和哥哥是双胞胎,哥俩学习都不怎么样,打游戏确是一等一的高手。最先是哥哥来报名上学的,上了1个月,就外出打工了。父母觉得学费不能白交,就把弟弟叫过来顶替哥哥上学了。
哥哥叫李自伟,弟弟叫李复伟。
李自伟不怎么记的了,时间太短,还没怎么接触,就见不到了。李复伟成了我们这群男孩子的王,带着我们逛金刚街,打鸟、捉鱼、下兔子套。那时候,觉得他很牛逼,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会做我们从来不敢做的事。(他没来之前,我们从来不知道发型是啥;明星是干啥的。……)
班上几个玩的好的同学,拍毕业照,总会拉上他一起。我家里至今还有一张,我们那时候的毕业照,和几个好友的单独照。上初中后,我发现李复伟的家和雷森的家就隔一条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