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祖宗留下的话,也是对有追求人的一种要求。属难属易,无法判别,因为二者“由远及近”相互契合。没读过书,走得再远也只是邮差。这句话出自谁口已然忘记,却不无道理。
没有这份工作,我很难去到至今为止去过的很多地方:大海,高山,戈壁……是收录在生命中宝贵的记忆。感谢经历的一切,感谢接踵而至的人群出现在旅途中。尽管多是“擦肩”之缘,但他们还是组成了最美的画面,装扮彼此的生活。他们本毫无关系,却因为我的存在,富有意义。因为他们都是,“我”遇到过的。
佛说: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杭州一则
对我而言,杭州是特殊的,它是我认识世界和走遍世界的起点,工作第一天就第一次坐飞机第一回来到这座城市。
说起杭州,西湖是绝大多数人口中的代名词。它很大,想当年步行一个下午才“绕场一周”。它很美,因为白素贞曾在断桥与许仙相会。
得知能再到杭州,不自禁喜上眉梢。一来性格自由,不愿困在办公室拘谨不流动的空气。二来故地重游,欣喜能再到断桥,苏堤走走看看,不负三月时春光。
高铁“乘风破浪”,以“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速度,将北方干燥的空气远远甩在身后。每次停车,总有憋坏的烟民出来放风,烟头随腮帮起伏快速闪烁,比往日快了不少。列车员哨声一响,所有人鱼贯走回车厢,烟民意犹未尽。有的节约,掐灭等下站继续享受。有的正好(抽完),那是上站留下的思念。不抽烟,习惯下车走走。舒张筋骨之余,还能收集更多从没到过的地方,让足迹遍布全国,集齐拼图。
五小时后,高铁准时到达杭州东站。在各种交通工具普遍晚点的今天,这种“品德”实在难能可贵。来不及赞叹,湿润的空气顷刻灌满鼻腔,直达肺泡,让人心旷神怡。
“上次是2012年,7月前后,天真热……”嘀咕着,走出车站。微风吹绿枝头,带着清新的芬芳。没有难捱的汗流浃背,温度不高不低,舒服的刚刚好。相较于上次的下马威,杭州这次显然温和许多。
饭毕,信步西子湖畔。发微信给朋友,得知他在机场,马上出差不能相见后遗憾之极,因为是他带我来。
湖畔,游人如织,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没人会在意。他们只会告诉别人来过,玩过,拍过,没人在乎西子的表情。这就是所谓的喜欢?留在手机没留在心中的喜欢?
举头四望,穿着入时的红男绿女在商店的霓虹中分外妖娆。男生挽起裤腿,露出脚踝。女的浓妆艳抹,盖住原本模样。人群交错,四面八方钻入城市夜幕降至的街道。有的形色匆匆,有的意犹未尽,有的十指相扣,有的面无表情。
车灯闪烁,专车如约而至,带我和同事奔向酒店。车厢里,师傅与同事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作为一个“午休病”重症患者,我无力抵抗。只要有机会,总能补上该睡的觉。
“老板,自行车多少钱一小时?”隔一日,再游西湖,全新的方式。停车远眺,耳边传来湖水拍打湖畔的敲击声,循环往复不停歇。余音环绕杨柳泛出的新芽,美不胜收。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天空低沉,铅灰色恰与西服相近,张开双臂,大口呼吸。难道周董也到过此地?撞见同样的美?湖畔小道,拱桥三五成群。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何处看我。
相较于上次的形色匆匆,这次行程稍显惬意。尽管时间有限,但还是忙里偷闲,品尝了张生记和楼外楼,没有亏待味蕾。记忆最深,是“廉价”的醉虾,绝对的新鲜,绝对的张牙舞爪。起初,它们活蹦乱跳,撞的容器砰砰作响。后来,酒劲儿上涌弥漫全身,渐渐“奄奄一息”。
拿起一只,犹豫不决,生怕它恢复知觉后在嘴里翻腾。“快试试,鲜的很。”旁人似乎看出我的担心,催我即刻下肚。扯下头,剥开韧性十足的层层外壳,虾肉晶莹剔透,仿佛看到根根血管。未咀嚼便下咽,一身鸡皮疙瘩。“好吃,鲜的很。”如八戒吃人参果,囫囵没有滋味。希望它不会在胃中苏醒,拜托。
嘴是两张皮,动起来真无敌。
绍兴二则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英雄,是城市的代名词。
提起绍兴,不知多少人能想起他。他弃医从文,誓用笔杆唤起民族的斗志。他的作品耳熟能详,笔下人物众多,贴近生活。
不必说阿Q的“孔乙己”和絮叨的“祥林嫂”,也不必说充满趣味的“百草园”和愚昧无知的“血馒头”。作为中国人,没学过鲁迅,读过鲁迅,是不合格的。
到达鲁迅先生故居已是下午,因为工作关系,参观略显仓促。好在讲解员尽职尽责,用相对较短的时间,为我们尽可能多的还原了先生的生活。
“鲁迅先生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讲解员细致入微,用简洁的语言带我们发掘隐藏在高大气派建筑后面那段尘封的历史。参观过程略去不讲,因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有机会,这里值得来,值得专程来。
“鲁迅先生小时候,家境殷实……”其实,不用讲解员费力,我们也能从覆盖着岁月的建筑中窥见一斑。人是逃脱不了本性的,何况本性中就带着“好吃懒做”。作为大户人家,自小丰衣足食的鲁迅本该做个清闲的富二代,不必为难自己,但是他没有。至于原因,大家都知道。留学日本期间,那段没有生命的录像,那些黑白的人心。
参观按部就班,不一会儿我们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早”字,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置身其中恍如隔世,仿佛开启时光之门,与先生对话。时间是流动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空间是静止的,从树梢望去的四角天空。
参观结束了,故居笼罩在淅淅沥沥小雨中,典型的江南。墙壁上,镌刻着先生为之奋斗一生的四个字——民族脊梁。
离开绍兴时,天空梨花带雨,沁人心脾。我靠在窗边,看蒙蒙细雨蜿蜒划过车身,如枝头繁茂的叶脉生生不息。鲁迅是绍兴的骄傲,我呢?
小二,来碟茴香豆,烫壶绍兴老酒。
广州三则
作为祖国比较靠南的省份,广东是一个特别的地方,特别开放,特别爱茶以及特别爱吃也敢吃(想起果子狸)……作为在北方待惯的人来说,这里特别热。
2012年,继第一次去杭州之后,我又第一次来到广州,如果路过算来过。那一年,从机场落地后便转车前往惠州,停留时间前后不超半个小时,这也成了不大不小的遗憾。
自那以后,便时刻准备着,以为即刻出发。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领导不准备再有类似的安排,便就此作罢,渐渐忘记自己曾时刻准备。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与刚落地的欣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出机场后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超哥照顾有加,提前订好酒店和指示路线。目的地,天河区体育西路。
地铁每次停靠,都会有普、粤、英三种语言进行播报。看来广州市政府人性的要紧,想的还算周到。听得多,自然就会说。“体(tei)育(yu)西(ci)路(lou)”也成了我继Beyond歌词之外会说的又一句粤语。与歌词不同,这是广东本土学的,意义自然重大。
入住完毕,便在XH的带领下去了北京路和越秀公园。不但吃到肠粉和很多叫不出名字但异常美味的小吃,还见识了广州的标志性建筑五羊雕塑。我请TA吃了雪糕,表示感谢。五羊牌,五块钱。
“吃到当地美食了,真带劲。”如果就这样的离开,也算不虚此行。哪知生活总有惊喜,隔天就发生。
晚上,从珠江和小蛮腰夜游回来后,我看到周围满是穿着运动服的男女老少,禁不住问一嘴,“这附近有体育场”。“有啊,天河体育中心。”超哥说完,指了指不远处闪着微光的地方。
“你们先回,我去看看。”即刻,快步朝体育中心走去。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熟悉”的音乐声,看来广场舞已经成为人民群众健身的保留节目。一路问,一路接近篮球场。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运动机会,出差前故意穿了运动鞋,真是未卜先知。
“早上6点到9点免费,平时5元一位。”得到这样的答复心生欢喜,道谢后看了一会儿便返回酒店。“早上时间正带劲,其他时间还不行呢。”嘀咕着,嘀咕着,路过星巴克,一杯抹茶星冰乐。
凌晨,出酒店后一路小跑,来到薄雾笼罩的球场。一来提前热身,二来怕错过打球的伙伴。要知道,开打后,陌生人是很难加进去的。果真是免费的,连看门的都没有,就这么敞着。没人看门,自然没有灯,摸黑投了一阵,迎来了踏着晨曦而来的球友。
毛哥、老蔡、纹身、排球大爷……那天早上,我们八个人打的很开心。年龄不同,但共同的爱好还是把我们这些这辈子第一次见面的人拉的很近。尽管年轻不再,但好胜心却不减当年。犯起规来毫不手软,难道我身体好就该这样被对待?
“我们推你行,你可不能推我们啊。”为了让我领会精神,老大爷用粤语说一遍后,用广东普通话又说了一遍。我笑着让他们放心,因为焦作也有一群热爱篮球的老大爷,这点觉悟咱还是有的。
隔天,再次来到球场,一来锻炼身体,二来与他们道别。激烈的对抗后,汗水随初升的太阳一道裹着温度渗出皮肤。他们说我很强壮,要我下次出差一定再来。我笑着答应,挥手说再见。
对了,毛哥的装备很酷,很时尚。排球老大爷以前是打排球的,身高比我还猛,看到他我想起了易建联,谁说广东人个子矮。名字是我自己取得,如果再得见,一定问清楚。他们叫我小袁,我也该知道他们的名字。
像盼望着来广州一样,我以为自己要很久以后才能再来。没成想短短十几天后,就故地重游。因为行程紧凑,我没能在凌晨去天河体育中心与他们汇合。那种心情难以形容,时刻惺惺念念。
这次出差,住的广州老牌酒店。据说没有小蛮腰之前,它是广州的地标性建筑。入住期间,香气不甜不腻,淡淡的恰到好处。枕头和被子很舒服,让人恨不得冒着罚款的风险带走它们。
还很舒服的,是酒店的健身房,开放时间是早上5点到晚上10点,对于健身强迫症的我来说,真是福音。它位于酒店的某一处露天平台,崭新的健身器材被通透明亮的落地窗紧紧包围,设施一应俱全,满足了我对于身材的需求。健身绳是最大的惊喜,以前总看科比用,这次我也试试。
食在广州。这次出差,我把上次喜欢的美食统统“复制粘贴”,过足了瘾。那些没吃过的,也零星查缺补漏,没机会补全。
剩下的留作念想,待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