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闻名遐迩的鸭绿江畔,美不胜收的江景扑面而来,天蓝水碧,微风和煦,鸥鸟翔集,游人如织。走着走着就传来阵阵美妙的乐声,这乐声和着鸥鸟的鸣叫,好似从明镜般的江面上传来一样。江水奔流,乐声悠扬,愈显出鸭绿江的静美恬淡超凡脱俗;赋予其高山流水天人合一的灵性。十余年来无论春夏秋冬,这美妙的乐声,常常从江畔的那片水杉树下弥漫开来;不住地把幸福和快乐传递给来自华夏内外四面八方的游人,更传递给如我这样驻足倾听的每一个人。游人们自发地为他们录相拍照,把他们美妙的乐声与鸭绿江的盛名一起带至大江南北甚至海内外。
这支自发的十几人的小乐队,队员均为年愈花甲或古稀的长者。那位柳琴的回族弹奏者金师傅,早已是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了,只要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就极其投入地沉浸于演奏之中;他的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还有眼镜盒、手机、扩音器,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艺术发挥。柳琴挂在他的项上,他边弹边俯首于琴面,好似亲切地凝视着他怀中的婴儿。举止文雅落落大方始终微笑的张大姐弹的是阮,只要她坐定一挥手,那琴声就如山涧中蹦跳着的溪流发出的脆响一样,空灵旷远,又大有一泄千里之势。我端详着她优雅的坐姿和谦和的神采,总以为她是一位退休的机关干部吧;未料一位老师傅说不不不,她是俺丹东电视机厂的工友呢。小乐队的核心人物是65岁的鄂师傅,他的笛子吹得如百鸟朝凤一般婉转清丽;只要他一来一站到小乐队的中央,只要他的笛声一响,小乐队的十八般乐器就不约而同地演奏起来。一会儿是《喜洋洋》,一会儿是《赛马》,一会儿是《我和我的祖国》,一会儿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他很少言语却极有感召力;有时他吹着吹着,那手中出神入化的魔笛就变成了他的指挥棒,那风度那气场让我多次情不自禁想起了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一曲之后他往往要换一支笛子,那精致的笛匣中放着四支考究的竹笛,每一支都能被他吹得如痴如醉令人着迷。
总好坐在后头的辛师傅吹的是笙,我曾试着问他这乐器是不是古时的竽?他不好意思地反问:“你是说滥竽充数的故事吗?”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才向您请教的。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这东西好啊,可以独奏可以合旋;邱师傅吹得比我好,我跟他学的呢。”发型讲究的邱师傅曾在丹东铁路系统工作,他的笙吹得确实好,每次他站立在鄂师傅的身边,忘情地吹奏起来的时候,小乐队的演奏都会达到一个新的高潮。我特别欣赏那位高高瘦瘦喜欢穿海魂衫的手风琴手,他有七十开外年纪,手上戴着那种五指在外的黑手套,衣饰很酷;他习惯闭上眼睛踩着节拍演奏,那欢快的琴声从他一开一合的双手间飞扬起来;这情状总让我想起那些无畏的水手,他的琴声里有一种笑傲风浪的潇洒和壮美。我喜欢听《莫欺科郊外的晚上》,可惜他从未有弹起。
9月30日正午,在金秋的微风中,在祖国七十华诞到来之际,小乐队的演奏尤为动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欢快,充满了自豪,充满了对祖国母亲的深情,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无限向往。二胡、琵琶、手风琴、小提琴、大提琴、杨琴、大、中、小阮、笛子,甚至唢呐、笙、鼓,都自发地载着好日子的滋润,汇集到这里来;乐手们以乐声一起诉说着对今昔的感慨,表达着对改革开放美好生活的热爱。这些年愈花甲甚至古稀的老人,尽情享受着退休后的幸福生活,真是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其投入、其陶醉、其无忧无虑专心致志的情状,展示出他们对生活对人生的达观,以及对时光的珍惜和依恋。
他们是改革开放伟大实践的参与者和推动者,是祖国七十年伟大成就的建设者、见证者和诉说者;他们以手中的乐器讴歌着伟大的时代,以美妙的灵动的音符描绘着祖国的明天。此刻,将快乐进行到底就是硬道理,就是矢志不渝的追求。无论昨日的风雨是否打湿过他们的琴弦,无论远去的知音是否还会再来,无论曾经的掌声是否还会响起,无论青春的面庞被岁月遗忘得多久多远,我们依旧要弹奏赞美祖国的歌谣,依旧要奏响敬畏生命的乐章。在党中央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两个一百”宏伟目标的感召下,我们的心紧紧地与祖国贴在一起;谁能说这不是一种追求?站在这些从心坎里愉悦的乐者的身傍,倾听着这和谐而又奔放、激荡而又自由的乐声,不由你不心旷神怡,不由你不跃跃欲试。只可惜我于乐器一窍不通,但我看到了乐器以外的东西,听到了乐声或难以容纳的生命之畅想;生活因感动而美好,因执着而恬静,因奋进而壮阔。祝福祖国,祝福每一个势爱生活心存未来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