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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树

  当代女诗人舒婷《致橡树》一诗,曾经是传遍天下的诗歌,诗人用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表达了明丽隽美的意象,鲜明地昭示了一种独立、平等、自由、互相依赖而又相互扶持、理解对方存在意义又珍视自身存在价值的爱情观。

  

  每当念起这首诗,我就不禁会想起在驻马店市南海公园见到的两棵一高一矮、相互依偎的云杉。那还是上小学五年级的时侯,与幼时好友竹兰一起去见到的。

  

  竹兰酷爱旅游,一身的桀骜不驯。好友有一个哥哥,中专师范毕业,在中专谈了个城市女孩对象,女孩父母嫌她哥穷,一直不同意他俩的婚事,两人棒打鸳鸯也打不开。这一拖就是三年,也曾打算结婚,娶人家过门,因5000元彩钱没给闹僵了。他的哥哥不太喜欢教师职业,开过小卖铺,喜事没办成之后,随他的城市女友一起去了汝南开书店,在一次到市里参加师资培训会回家的路上出车祸英年早逝。我和好友同在一个村居住,一起上小学,她的父亲和我母亲都是教师,同在一个学校教书,出事后,我的母亲没少埋怨她的父亲,一直念叨办喜事、“好”订了,就不能更改,因为彩礼钱耽误孩子的婚事是不应该的。埋葬她哥那天,那位没过门的城市女孩哭着死也要上坟,而她的母亲却死抱着也不让到坟地去。唉,一对苦命的鸳鸯。

  

  竹兰以前挺自信、挺快乐,动不动就会从嘴里带出他的哥哥在干什么,有什么不对呀的趣事。自从她哥去世后,我感觉她心中一直有个结,还得了轻微的抑郁症。我们俩第一次去南海公园还是她哥哥带我们去的。后来我俩单独又去过一次,第二次去见到那两棵云杉,我还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一对夫妻树”,好友没多言,只是看了看,亦无太多表情,而我一直记得,也许是舒婷女诗人《致橡树》一诗对我的影响特别深吧,有时常在心里独自吟唱,也许是对独立、自由、幸福、珍视自我的爱情的向往吧。

  

  竹兰和我同岁,属马,1978年正月出生,小时侯她过生日,我还去她家为她庆祝过一次,我傻得连礼物都不知道送。到了初中,我们又曾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们一起吃饭,早上一起跑步,周末一起上山或相伴步行回家。那时竹兰可疼我了,自己买一顶红帽子戴,还让她妈妈给我买了一顶。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下大雪后,树和路边野草全结成珊瑚状的冰硫了,我俩结伴回家,一路欣赏雪景,还记得那年的秋天,我们一起爬山,采摘了许多野花,送给自家小妹。

  

  如今我俩都已将近40岁,各自有了自己的伴侣和孩子,竹兰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竹兰毕业后,一直和丈夫在外地打工,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年收入不薄,由于她输卵管狭窄,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抱养了丈夫三弟的儿子。她的丈夫还找相好,因为这,竹兰曾赌气回来,对我说:“今后咱俩相依为命过一辈子得了”。她是去年冬天回来的,带着她的儿子,我和妹帮她拿4000元交半年房租租了房。她丈夫一个月寄1万元生活费的承诺不愿意兑现,由于公司忙,让她回他身边。我由于工作和带孩子长期劳累,又有吸烟恶习,身体不好,经济又不宽裕,一直嗔怪她,让她回去。结婚、成家并不容易,自己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自己打拼多年才成立的公司也不要了,岂不犯傻。

  

  竹兰过完年,三月份回去了,继续帮他丈夫打理公司,后来儿子也接走了,还有她母亲也跟着去了。她父亲在老家也退休了,有时也去和他们团聚。她还是喜欢出去旅游,看了她有关旅游的微信日志,我问了句:“在哪玩呢,现在过得还不错吧。”可她一直没有回音,想必是我怪她的语气过重了,也或许我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越发想念她了,不知每年年底都会回老家来找我的她还会不会再微笑着出现在眼前。

  

  竹兰,还记得那两棵如“夫妻树”的云杉吗,爱情的见证如此,你我的友谊也应如此,生死相伴,相互支撑,那云杉分明一个你、一个我,老朋友等着你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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