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前年中秋节吧,亲家强哥送来一只大母鸡,壮壮的,黄黑相间的羽毛,按我们家乡的习惯叫法,这种鸡叫梅花鸡。当时我想:它这么大的块头,生的蛋一定很大吧。我舍不得吃,便把它养了起来。在原先养的几只鸡中,它个子最大,可是把它放进笼子里后,个个来欺负,就连平时最受欺负的,好像也有了出人头地的一天,有了欺负对象,亦来啄它几下,在它面前逞狠。你一口,我一口,不到半天,它便被啄得鸡血淋头了。别看它个头大,一来二去被大伙儿整得抬不起头来,就有点儿像土地改革运动中,一群苦大仇深的农民斗地主一般的情景。有段时间,我看它一天到晚蔫蔫的,好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下来的日子,在这几个鸡中,它是最不合群的一个,成天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喂食的时候,它远远地看着,看着别人享受。实在忍不住了,也乘人不备,把旁边的食啄到嘴里,又囫囵吞枣般急急地吞进肚里。
过了一段时间,它的伤好了,也不那么离群了,觅食也正常起来。也许是日子过得顺心些了吧,生理状况也复原了,也就有了展示自己才华和本事能力。一天,只听它在后院里嗝嗝嗒嗝嗒地狂叫起来,那震天动地的声音恨不能把天给掀了。我奔到阳光棚一看,哇,它下蛋了,果不然,它下的蛋还真大!它的蛋几乎是其他鸡的两个蛋那么大。我赶紧抓了一把米撒给它,堵住它的口。这家伙太张扬了,不就下了一个蛋么?搞得锣鼓喧天般的仗势,不把邻居吵到骂人才怪。
一天,milly在厨房做饭,她惊喜地告诉我:这个大鸡生的还是个双黄哩。我就说嘛,我捡蛋时,发觉这蛋,不仅大,而且中间还有凸起的那种态势。恐怕双黄蛋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我就想,孩子荆门的爷爷病了,说喜欢吃大蛋,我们就正好把它的蛋专门攒起来,回荆门时送给门爷爷呢。
说也奇怪,其他的鸡生了一段时间的蛋后,就要孵儿,有一段时间就不再生蛋了。可是这只麻花鸡却没有。就是有一次卧了一下窝,我把它赶出来后,就不再卧窝了。也许是它觉得自己的贡献大吧,渐渐,它在鸡群里威望越来越大,虽不是那么威风凌厉,但是它却也不再怕谁了。近几天,我又发现,它似乎成了群里的大佬了。一盆食放下去,个个争先恐后吃食,它看不习惯谁便可啄谁,却没有谁敢啄它。它啄别人,虽下力不是那么狠,倒显出它的威信所在了。
看看,这个动物世界,总是能靠体能和块头出人头地哩。
2020.6.15.21:30.散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