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夜来了。坐在窗前,突然觉得清冷,心打了一个寒战。
刚进 六月,就会有西风吗?可是,风是从北窗进来的,真的是从北窗飘进来的啊!
南方此时该是梅子黄的时分吧,或许已经过了?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时的江南,雨说下就下,却都是淅淅沥沥的,好象永远也不会停。它浇透了绿油油的山,塞满了蓝莹莹的河,好象要把整个江南都塞满才肯罢休。就连粉墙黛瓦、碎石小径也湿漉漉的,似乎可以拧出水来。依然姹紫嫣红,却碎落了许多的花瓣在雨里呻吟。那是飘散在雨里的一个个美梦,让做梦人的心事也爬满了青苔,缠紧了紫藤。一痕碧水一枝兰,烟雨红尘中,彼岸也好象离得的越来越远,看不到心中的那只白帆。
而我们这里却是久日不雨,风也好象干燥的带着火,那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为什么风这样清冷,又让我想起江南来? 因为这里也下了一场久违的雨!
黄昏在“西风冷清”里迟暮着老去。
远处的绿荫下,我仿佛听见了青石板的小路上,响起了她散步的足音,猜想是又换了一件我未见过的半长裙,依然包裹起它浑圆的臀,让她那两条美腿显得更加修长、性感。
归去?还是来兮?迈着悠闲的步,不时摆弄着手机,给朋友发个信息;时而驻足,面对着长空凝视着守望,背影后遗留的是飘逸和洒脱。还有,六月初宵的“西风”,是否给她送来昨天的陈年旧事?积压在她手下的琴键上,让她回家后,幽幽戚戚,清清落落,一唱三叹,百折回肠地弹奏出一支神曲,在发泄以后,把自己的心放回前天的地方。
此时,莫凭栏。风过碧竹,雨打芭蕉,总觉得,我的心太痴狂。
那条街的尽头,昨天兰花好象还在绽放,是谁在叫“若兰、若兰--”?
今夜的街灯,却照不到那朵幽兰了,她好象被主人搬回了自己的家。
远远地望着,心里很空,昨天的酒好象依然未醒,在西风逼仄下的这个夜晚,我情愿继续醉下去,醉满六月的每一天。
“竹笛声声吹,离人泪纷飞,芳草迷离夜,长亭雁低徊”。
斟满昨日失态的酒杯,罄尽往昔缠绵的玉液,喝干它。
“不闻春风尽,已觉夏风清”,这六月会成为我生命里的什么天?
轻握满杯的琼浆,邀西风同干。
待月西厢中,一别蓬山外,那十里长亭销魂地,那茅草小屋合欢花,还在那里吗?是我故惹闲愁,独种离愁吗?这满杯的思念让我如何喝得干?
取一张素笺,平铺桌前。笔未落,泪已经将它湿烂。
我这里有一张爱的表格,试问,谁可以来填?
六月里真的会有西风吗?那今夜的风为什么这样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