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工厂停产,围着这座工厂转圈的人们慢慢的闲下来了,甚至蓝天也比往常蓝了许多,甚至白云都格外纯净。见到阿沐的时候是在早晨,她急匆匆的走在上班的路上,说话也是急匆匆的。“虽然工厂停产了,每天却要起床更早,比以前更按时上班,全月无休。”她依然是眼睛看着远处,跨着大步。“这对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来说,算是一种磨练,不过老人都说吃苦要趁着年轻,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算不算吃苦。”
阿沐已婚,算是一枚少妇,但始终觉得她看着还是一名学生,满身的青涩味。新婚一年,老公因为工厂停产参加新厂扩建,在新厂址做体力劳动的活,两人一月见一次面,一次只是短暂的5、6个小时。其实这才是让阿沐觉得辛苦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年轻就要吃这样的苦,一直以为吃苦就是体力和脑力的超负荷付出,怎么会是精神和情感的超负荷付出。
必须一个人承受早晨起床的纠结,一个人吃饭的寡淡无味,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长夜。阿沐身边过这样日子的人很多,甚至有的人是常年在外,妻儿老小一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聚首,一年只有短暂的半个月享受妻儿环绕,绕膝父母的温情,但是他们都这样活了大半辈子了。阿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习惯这样的日子。
从小算不得出类拔萃,但是磕磕绊绊的总是从十多年的教科书堆里爬了出来,看多了,听多了知识改变命运的故事和道理。但是她没有想到等着她的日子是这样的,日复一日的在一个工厂里做着一份随时可以被代替的工作,换而言之,她在这里相当于一枚随时可以被更换的螺丝,没有存在感和价值感。她厌恶这样的生活,但是对现实的恐惧让她怯步了。
有的时候阿沐会觉得一刻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平庸人生,不能忍受聚少离多的日子,阿沐不是本地人,到现在为之她的多一半人生是在其他的地方度过,这个城市她只有老公一个熟识的人,只有老公这一个朋友,本来她已经足够寂寞和孤独,如今生活剥夺了她唯一的感情寄托。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把自己的坏情绪爆发出来。
阿沐不喜欢交朋友,这不符合一个想要出人头地的妄想者,因为在现行社会的体制里,圈子才是一个梦想的跳板,不给自己圈出一个圈来,想获得社会地位和名誉、财产基本都是妄谈。但是阿沐还是习惯这样一个人,她看起来是这么的普通不耀眼,身边也有拼了命在扩展自己交际的人,但在阿沐看来,这种不付出感情的交往是一种无聊的手段,还不如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有的时候她也试图去和不同的人交往,但很多人给她的感觉都是功利性大于感情交流,也就作罢。
这是一个拼爹时代,但是阿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也不在身边,如今因为出嫁和相隔较远,母亲也不太过问阿沐的生活,难得打一次电话,她总是听见电话那端的母亲在数落不工作的哥哥和淘气的外甥,甚至会给她说说哥哥女朋友的事情,但是阿沐自己的事情母亲基本都不过问。阿沐的话总是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她无法想象和自己相依为命19年的母亲,因为距离而如此生分。母亲甚至都没有刚刚相处一年的婆婆热情,每每想到这里阿沐心里酸酸的。
她和万千农民的子弟一样,结婚买房都是必须的,双方父母家境都一般,对于他们的小日子只能观望,无法施予援手,阿沐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去解决遇到的事情,父母已经老了。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亲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她已经没有了梦想,非要说有,也就这一个了。
阿沐只是千万读书数年,打工在外的80后之一,她看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却又似乎有点不一样。阿沐笑着说:其实我们这代人都是这样的,刻意标榜着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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