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的那一端,高中室友小L正沐浴着拉萨酥油般的阳光,偶尔的联系,在拉萨支教的他也总会告诉我们拉萨的天空有多么空灵,云朵有多么洁白,一次一次的勾起我们抛下一切奔赴拉萨的欲望,但是残酷的现实又一次次的把我们的欲望浇灭,不得不承认早在学生时代,在梦想和行动力的一致性上面,我们早已被小L完爆的体无完肤。
记得刚认识小L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灰头土脸的他穿着臃肿的校服,又黑又瘦,感觉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人群的洪流所湮没。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我们班唯一的复读生,中考考了两次才考到我们学校的重点班,并且还听说他是因为享受了学校的照顾政策才进来的,实际只是滥竽充数。自然而然,在我们那个弱肉强食高中,全班上下无不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没什么本事。
事情的转机发我们的分科,我和小L没分在在一个班,但是还在一个宿舍,因为中考分数的原因,我们宿舍只有小L一个人被分到了次重点班,那天回宿舍大家都在为自己留在重点班而窃喜,小L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们还是可以看见他微微润红的脸上那隐隐的失落。以后的日子小L忽然变得很少在我们宿舍说话,只是每天晚上,当我们都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时,他却在在挑灯夜战,每天早上也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洗漱,然后叫醒值班的老师去给他开门。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觉着这个男生是不是疯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受小L影响而晚上回宿舍看书,更没有一个人早起学习,我们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紧张和松弛中保持着自己的原有的节奏。在我们看来,就凭他的实力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因为前几次的月考早已证明他跟我们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有一次我看到小L拿了一本中考用的英语复习资料在做,我问他现在怎么还做这种东初中生才用的东西,管用么?他说所有的复杂问题都是有一个个简单问题组成的,只要把那些简单的小问题逐个击破,大问题也就成了孤立无援的纸老虎,说完又继续低下头在上面勾勾画画,嘴中还念念有词,多年后,再想起那副画面觉得他当时的话还是蛮有哲理的,而他更像像是一个捧着圣经走在朝圣路上的信徒,那么虔诚,甚至让人感觉他傻傻的很有喜感。
时空变换,天有不测风云,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当你在嘲笑别人的时候,自己却成了最大的笑话。这次我很不幸的成了这句话的应验者,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我考的一塌糊涂,而小L用他的成绩给狠狠的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俩互换了班级,我被当做垃圾一样的从重点班清理了出去,小L却像是迎来了春天的野百合,终于吐气扬眉了一把。我很想不通事情为何成了这个样子,或许就在我们分科的那一天小L已经在悄悄的改变,只是我已被自己麻痹了太久,麻木的感受不到疼痛。 (感人故事 )
后来就到了高三,老师给了我们每人一张纸,让我们写下自己高考的目标和人生的梦想,然后贴到教室外面的墙上以表决心。我向来不屑于做这类事,因为我觉得这些都是个人的隐私,为什么非要写出来让别人知道,我记得连白岩松都说过梦想不用天天想,更不用总拿出来说。但这并不足以抑制我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好奇心,我跑到小L他们班教室外面,看看他们,那些我我曾经的同班同学们写下的目标和理想。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张白纸上潦草的字迹,看上去就像博物馆里的水墨画。目标:211院校,理想:去西藏支教。没错,这张纸就是小L的。在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后,我扭头回了班里,脑海里呼呼啦啦的蹦出六个字:不知天高地厚。如果按我们学校往年的高考上线率,他的名次无异于在痴人说梦,风水轮流转?潘磕嫦?墓适绿?枚嗔耍??猜植坏剿?桑
再往后我和小L的生活再没关系,除了一如既往的对他嗤之以鼻。慢慢到了高三后半期,大家都开始拼命开始努力,三点一线试卷满天飞的日子,时光太浅,青春太慢。小L的像一蜗牛一样平稳中前行,而我像却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千疮百孔。我竟然惊奇的发现,自从那次考试的失利后,我再没有一次比小L考的多,在他面前我彻底没有还手之力,而就在两年前,我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踩在脚下,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大概只有经历过他的人才体会得到。
高考前的誓师大会上,又一次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人才济济的重点班派出得发言的代表是小L,他发言的内容我早已记不清,但是我记得他没有发言稿,几千人的会场,小L几乎是把他的发言吼完的,那种声嘶力竭发自肺腑的言语,还有压倒一切的气势都像一把利刃洞穿了我们每个人心脏,而我也彻底被小L所折服,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证明,这一刻属于台上那个曾经被我们嗤之以鼻和嘲笑的孩子。
大概是努力的人运气都差不到哪去,那一年的高考,小L成了学校历史上最大的黑马,至今还被老师当做经典案例用来教育一代又一代的小学弟小学妹。那个酷热的夏季,小L被一所著名的师范院校录取,大三的实习,他又凭借在校期间优异的成绩争取到了为一个非藏籍学生到西藏实习的机会。我并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一直像蜗牛在的在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时至今日,每当看到小L在朋友圈更新的照片,我想他已经做到了当初自己立志要做到的,而我在经理的漫长的混沌和迷茫期后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迷雾散去后,未来的道路也渐渐明晰起来,此刻我忽然想起了起龟兔赛跑的故事,有时候先出发的人未必就占得先机,后起之秀也未必就忍气吞声,只要你还在努力着,老天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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